孟長生指着面前的兩個蒲團,對二人說道:“爾等坐下罷!”
兩人見此,恭敬的在他面前盤腿做好。
孟長生這才開口道:“我與爾等緣分雖淺,但畢竟師徒一場,爾等又心懷抗清大業,爲師同爲漢人,也希望爾等能将這份大業堅持下去,早日恢複漢人江山......”
說罷,他從口袋裏掏出兩顆丹藥,放在兩人面前的石幾上,淡淡道:“這兩顆丹藥,是爲師曾經與爾等提過的萬古長青丹,服下此丹,壽命可至五百年,五百年滄海桑田,希望爾等有了這兩顆丹藥,能夠完成抗清大業。”
吳飛燕聽聞面前丹藥竟是能活五百年的萬古長青丹,頓時激動不已,連聲道謝:“飛燕謝謝師尊!師尊放心,飛燕一定會将滿清皇帝趕回甯古塔!”
林逐虜看了看那兩顆丹藥,又擡頭看着孟長生,神情有些緊張的問道:“師尊,您今日爲何要将如此珍貴的丹藥贈給徒兒?”
孟長生淡然道:“一千年,看似漫長,卻也不過彈指之間,所謂長生,如今看來,其實不過是将原本正常的人生強行拉扯,就像一錠金子,雖然可以拉成極長的金絲,但其本質,不過還是那一錠金子罷了。”
林逐虜茫然的說道:“師尊,徒兒愚鈍,不懂您的意思,還望師尊明示......”
孟長生淡淡道:“逐虜,爲師中年入道,至今雖然活了千年,但九百餘年的光景,都是在打坐與修煉中度過,若不是遇見爾等,爲師還不知外面世界已經變了滄海變桑田,如今想想,雖是活了千年,但真正精彩的人生,也不過寥寥數十年,剩下的九百年枯燥乏味,如今想來,還不如當初沒有入道,爲師也能享受子女成群、兒孫滿堂的天倫之樂......”
林逐虜更是不解,脫口道:“師尊,您修煉千年,是要逆天改命的,倘若某日飛升成功,豈不就真求得長生了嗎?”
孟長生凄慘一笑,哀歎道:“逆天改命......哪有什麽逆天改命,不過就是南柯一夢罷了,别人的南柯一夢,一夜夢醒,而我則是千年夢醒,千年夢一場、一場夢千年,爲師愚鈍啊!”
林逐虜意識到師尊情緒不同往日,連忙關切的問道:“師尊,您今日是怎麽了?是不是想起什麽傷心事心有不忿?”
孟長生擺了擺手,淡淡道:“爲師沒什麽傷心事,隻是大限到眼前、心有不甘罷了。”
“大限?!”林逐虜與吳飛燕均是大驚失色。
孟長生此時卻一臉淡然的說道:“爲師千年大限已至,可惜爲師不曾解開下一個謎題,無法再延續陽壽,這兩顆丹藥,便是爲師大限前送爾等的一份心意,待爲師大限之後,爾等便服了丹藥、下山繼續抗清去吧!”
林逐虜頓時流出淚來,一臉不可置信的問道:“師尊,您不是在說笑吧......您實力這麽強,怎麽會......”
孟長生苦笑一聲:“再強,也敵不過天道,能的隻是拖延一下罷了,現在看來,爲師的天道,也就是這兩天了。”
一旁的吳飛燕想起什麽,連忙道:“師尊,您若是天道将至......那......那......”
說到這裏,吳飛燕忽然磕巴起來,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後續。
孟長生看着吳飛燕,笑着問道:“飛燕,爾要說什麽,但說無妨。”
吳飛燕抿了抿嘴,鼓起勇氣道:“師尊,您若是天道将至,那您畢生所學,以及您畢生修煉的法器與丹藥,可否都傳給我與師兄?不然萬一您真的......真的坐化仙逝了,這些珍寶豈不都浪費了......”
孟長生看了看那兩顆萬古長青丹,又看了看吳飛燕,知道吳飛燕心中所想,吳飛燕肯定是覺得自己修行千年,手中珍寶自然不計其數,不可能隻有兩顆丹藥。
孟長生還未說話,一旁的林逐虜便厲聲訓斥道:“飛燕!你在說什麽呢?!怎麽能這麽跟師尊說話!”
“逐虜不必說了。”孟長生伸手打斷他,看着吳飛燕,微笑說道:“飛燕,爲師确實有許多畢生所學與珍寶法器,但爲師并非吝啬才不願傳給爾等,隻是爾等的命格不夠,不夠資格繼承與學習爲師的畢生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