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哪怕是大人交給我的事情,小人也是難以辦妥了。”魂嬰宗宗主說道。
“你這是威脅我?”老者劍眉倒豎,頓時一股磅礴的殺意,充斥着山洞之中。
“小人不敢。”魂嬰宗宗主吓得趕忙趴在了地上,連頭都不敢擡起一下。
“其實,當日孔氏天族那一戰,楚楓手中的魔兵,便曾被人一個鎮魔兵符壓制過,隻要你拿到那鎮魔兵符,就可以克制他的邪神劍,而以他的本事,又怎會是你的對手?”老者說道。
“鎮魔兵符,那東西…現在在哪裏?”魂嬰宗宗主問道。
“現在,在周氏天族族長的手中。”老者說道。
“那周氏天族族長消失許久,我該去何處找他?”魂嬰宗宗主,目露犯難之色。
“哼,真是愚鈍,這百煉凡界發生的一切,盡在老夫眼底,那周氏天族族長,他人不知道在何處,老夫又豈會不知曉?”老者說道。
“大人所言極是,是小人愚鈍了。”聽得此話,魂嬰宗宗主面露喜色。
可是很快,他似是想到了什麽,頓時目光有所變化,這才問道:“晚輩雖然愚鈍,可也看的出來,楚楓掌握的魔兵,絕非是凡物,周氏天族族長,又怎會擁有可以克制那魔兵的寶物?”
“他們自然不可能擁有那樣的寶物,自然高人所贈。”老者說道。
“那究竟是何人所贈?”魂嬰宗宗主問道。
“廢話太多。”聽得此話,老者頓時大怒,對其喝斥道:“既然傷勢已好,還不快去辦事?”
說完此話,老者将一塊石頭丢向了他。
那石頭上,寫着周氏天族族長,此刻所藏身的地點,魂嬰宗宗主拿到石頭,向老者施禮告别,便立刻離開此處,向那石頭所記載的地點行去。
他非常清楚,他能夠憑借一己之力,都靠了那把半成仙兵,而那半成仙兵,便是這位老者所賜。
是這位來自楚氏天族的老者,給予了他淩駕于百煉凡界,所有人之上的力量。
可是他也很清楚,自從這位老者與他接觸的那一天,他的命就已經不再受自己所掌控。
他若想活命,就必須做到一件事,那便是…言聽計從。
在魂嬰宗宗主走後,這位老者卻并未離開,而是望着遠方,低聲說道:
“自打楚楓進入百煉凡界,這百煉凡界便完全不一樣了,原本不管閑事的人,都因爲那楚楓,多少插了一手。”
“不過那贈與鎮魔兵符的,到底究竟是何人?本以爲他與楚楓有着過節,會除掉那楚楓,但他顯然并沒有那麽做。”
“楚楓啊楚楓,你到底是何來路,莫非真的是他的後代?”
想到此處,老者那藏在袖中的雙拳,不由緊緊的握了起來。
他雖然負責,監視這百煉凡界的一切,可是有很多事,也都是他所不知曉的。
尤其是關于楚楓的很多秘密,哪怕是現在的他,也不知該如何解答。
正因爲如此,他才會在先前魂嬰宗宗主,爲那鎮魔兵符來曆的時候,如此憤怒。
因爲他不知道那鎮魔兵符的主人究竟是誰,這讓他有着一種挫敗感。
明明該是這百煉凡界上,神靈一般的他,卻未能做到神靈一般的掌控一切。
“唉~~~”老者發出一聲輕歎,可依舊沒有離開,似是在等待着什麽。
“前輩。”
而大概三個時辰之後,那位楚氏天族的中年男子,責自遠方飛掠而來,落在老者身前,對其施以一禮。
“回來了,楚楓怎麽樣了?”老者問道。
“回前輩,楚楓被那個叫做黎月兒的姑娘帶走了,雖然遭受了反噬之苦,不過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至于那個黎月兒,應該就是之前的黎明公子,真是沒想到…他竟然隐藏的如此之深。”
“但楚楓顯然早就知道,那黎明公子乃是女兒之身,不知道…是在雲鶴山的時候知曉的,還是在什麽地方。”
“這都是晚輩疏忽,爲能做到絕對的監視。”中年男子話到此處,臉上挂着些許慚愧之色。
“這怪不得你,上面有命令,調走了這百煉凡界的太多族人,我們人手不夠,監視不周,也是情理之中。”老者說道。
“話到此處,老者又問道,我族那些來百煉凡界曆練的小輩們都走了嗎?”老者又問道。
“前輩放心,他們都已經走了,畢竟我族已經将這百煉凡界内的任務,全部廢除,沒了任務可做,他們自然也不會留在這百煉凡界。”中年男子說道。
“走了就好,魂嬰宗此次不知道要玩什麽貓膩,千萬别讓他們攪合進來,否則…按照我族的規定,就算他們遇到危險,我們也不可以擅自出手相救的。”老者說道。
“前輩,之前不允許我們出手相救,是因爲他們有任務在身,可是現在任務全部廢除了,他們也就不是曆練之身,難道他們在百煉凡界出現意外,我們還不能出手相救?”中年男子問道。
“誰說所有任務都廢除了,除掉魂嬰宗的任務不還是在嗎?”老者說道。
“……”提到此處,中年男子頓時神色一變,不由的看向了自己的左手,在他左手腕的地方,有着一個明顯的疤痕,那是曾被斬切手掌的疤痕。
看着這個疤痕,中年男子的語氣開始變得複雜:“魂嬰宗的任務太苛刻了,怕是除了我族之中,那幾位天之驕子,沒人能夠将其完成。”
“依我看,最應該廢除的任務,就是這個任務。”
“楚槐,其實你最不希望廢除的任務,就是除掉魂嬰宗的任務吧?”
“其實,你比任何人都希望,我楚氏天族的小輩之中,有人可以将魂嬰宗除掉,對嗎?”
老者淡淡的笑道。
然而,對于此話,中年男子卻并未反駁。
“其實以你的天賦,大可以在大千上界一展拳腳,又何必主動申請,來這百煉凡界監視這裏呢?”老者問道。
“是我無能,未能在有限的年齡内,滅掉魂嬰宗,反而受到了這一刀的羞辱。”
“可我還是希望,我族之内,能有人爲我報了此仇。”叫做楚槐的男子說道。
“唉,年輕人,該放下的要放下,這件事…不要一直記挂在心上了,否則他對你沒有好處。”老者說話間,手掌隔着虛空那楚槐的手腕,輕輕的一模。
一重結界之力,湧入楚槐手腕,将那刀疤給消除的幹幹淨淨。
他很清楚,以楚槐的實力,自己就可以将那刀疤去除,他一直留着這個刀疤是故意爲之。
老者明白,楚槐留着這個刀疤,是想提醒自己,自己曾敗在過這百煉凡界,魂嬰宗的手上。
想用這個疤痕,督促自己變得更強。
可是對于楚槐這種心高氣傲的人來說,這道疤痕實際上,并沒有成爲他變強的動力,卻成了他内心深處,一道難以磨滅的印記。
這道印記,名爲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