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霜柔聲對殷紫月回答,神情十分平穩。
于是下一刻,殷紫月便在慕尊的陪伴下,扶着肚子一步三回頭地從病房中走了出去。
而等腳步聲停歇,屋中沒有外人,隻剩月光脈脈從窗外映照進來時,唐霜才側目看向了墨承白,也直接捧住了他的臉頰。
“墨先生,現在月月姐和慕尊都不在了,你可以老實交代從逃離火場後,你一直在心事重重什麽了嗎?”
是的,殷紫月的感覺沒有錯。
墨承白确實變得很奇怪,并且還不單單是在醫院時奇怪,而是從脫險後,唐霜便觀察到了墨承白的不對勁。
他就像是裝着什麽很大的心事,很痛苦,可又不知該如何訴說,更不知道該怎麽排解。
現在被唐霜道破,墨承白顯然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在心愛的人面前做到百分百的僞裝,但是他的黑眸微微閃了閃,也轉開了目光,有些狼狽道:“我沒什麽……霜兒,這一切都是我的問題,給我點時間,我努力調整好就好了。”
“可是我做不到放你一個人獨自調整,因爲我們不是一直都是親密無間的兩個人嗎?”
唐霜輕聲細語,不管墨承白能不能看清,她都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眸道:“今天晚上不就是這樣,在我被綁架後,你那麽快就帶着黑衣人趕到來救我,随後在大火中,我讓你離開留我一個人,但你也還是掙開了衆人,不顧自己被燒傷和随時會失去方向的危險,回到了我的身邊,将我抱了出去。”
“所以你現在不舒服,我怎麽能讓你一個人掙紮苦惱呢?”
墨承白有什麽事,唐霜都是可以幫忙的。
“可如果這件事,是我自己内心醜陋的占有欲呢?”墨承白閉了閉眼,終是澀聲道:“霜兒,其實這件事我應該尊重你的,但是我卻怎麽也想不開。”
“我知道今天虞揚在火場中用命救了你,你很感動,許諾了下輩子給他,是你單純感激他,而且人有沒有來生也不一定……”
“可我就是控制不住很難過。”
因爲現在墨承白隻要一想到,虞揚竟然在最後,用那樣濃墨重彩的手段,在唐霜的心中留下了一筆。
甚至,唐霜還願意将自己的下輩子都分給這個可惡的男人。
墨承白心中醜惡的占有欲和比慕尊更加酸的醋意便控制不住,全部迸發了出來!
方才在唐霜身邊默默無言時,墨承白便一直在想,下輩子要麽他不做人了,不然,他一定要去了解點玄學,看看下輩子他能不能将虞揚和唐霜拆散。
這樣一來,下輩子唐霜生命中的惡毒反派,恐怕得換他來當了!
聞言,唐霜蓦地怔了怔,半晌後她才開口道:“你是聽見,火場中,虞揚說下輩子希望我能教他學會愛人的話了嗎?”
“嗯……”
墨承白面色黑沉道:“霜兒,我知道這件事不是你的錯,是虞揚這個心機深重的老鼠,故意趁着你危難時挾恩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