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揚淺笑着勾着唇瓣,随後借着蠟燭的那一點光,他也操控輪椅來到了唐霜的身邊,将手裏的酒菜放在了桌子上:“難得故人重逢,不如陪我好好吃頓飯,也喝點酒,因爲我們可好久沒一起喝過酒了。”
而苦中作樂地想想,燭火、美酒與美食。
怎麽又不算是燭光晚餐呢?
虞揚病态陰翳的臉上,帶着幾分荒誕滿足地暗想着。
聞言唐霜蹙了蹙眉心,卻是将目光看向了燭光下那一瓶紅的就像是血一樣的紅酒,沉聲道:“我不餓,也不想喝,虞先生要是想找人對飲,不如讓自己人進來。”
“可是唐小姐,你現在就在我的身邊,怎麽能不算是我的自己人呢?”
虞揚自然回答,也一邊倒酒一邊開口道:“我知道了,你是擔心我在這酒裏加了自己的血,嫌棄我的血髒,害怕我也想讓你和我一樣染上髒病吧?”
“但唐小姐你真的想多了,艾滋病毒是不經過消化道傳播的,如果你的消化道是健康沒有病變、出血現象的,那你就是喝艾滋病患者的血也不會被傳染。”
當然,要是唐霜現在嘴巴裏有個傷口,或是有個小潰瘍,那就可以被傳染了。
可惜,現實就是唐霜嘴巴裏就是有潰瘍,她也不會得病。
“因爲這紅酒就是紅酒,我沒往裏面滴血,也沒打算過往裏面滴血。”虞揚将酒杯放在唐霜面前,嘲諷道:“因爲我要是真想讓你也和我一樣感染艾滋,那我趁着你之前昏迷的時候,直接下手就好了,何必等你醒了,還給你的酒水動手腳?這未免太笨,也太多此一舉了。”
“我當然知道虞先生不是這種多此一舉的人。”
唐霜看向虞揚,其實本來也沒覺得這個男人會在酒裏耍招數,她拒絕的理由隻有一個:“我不想和你喝酒,就是單純不想和你喝酒。”
唐霜一字一頓道:“我現在隻想離開,因爲虞揚,我相信你這麽聰明應該知道,哪怕你用我當通行證從車禍現場安然無恙地離開了,但是以墨承白的能力,他還是很快會找到你,找到這個地方,你根本就沒有勝算、所以你折騰了這麽久,就隻是爲了給自己出口氣嗎?”
“可是虞揚,你和墨承白血緣上的仇就這麽深,值得你一次次這樣不計後果,非得和墨承白劍拔弩張嗎?”
因爲虞揚既然說自己不笨,那他就應該明白,他從小是私生子受人欺淩,得不到公平待遇的仇,不應該怪墨承白。
所以虞揚堅持認爲是墨承白搶走了他的一切,他也要将墨承白的一切搶走的心态,在邏輯上他或許可以堅持一時,但是是堅持不了一世的。
而虞揚默默地聽着唐霜的質問。
半晌後,他也深深地看着她,在幽暗的燭光下輕笑了一聲:“唐霜,我早不是爲了所謂的血緣仇恨,和墨承白争鬥了。”
“你說我聰明的話應該明白許多事情,可你明明也那麽聰明,爲什麽就是什麽都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