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承白眼底全是血淚,原本還能模糊看清事物的眼睛,此時已經一片鮮紅,什麽也看不清。
可是聽出了唐霜正在遭遇危險,哪怕被痛苦淩遲,他也第一時間聽聲辨位,握住了冒着寒光的水果刀。
一瞬之間,鋒利的刀口已經劃破了他手掌的肌膚,殷紅的鮮血更是像失控的水流,不斷流淌下來,滴落在地面。
但他根本就顧及不上自己,隻聲音沙啞,讓唐霜立刻離開。
“墨承白!”可唐霜怎麽會走?
在看見方悅可忽然出現刺傷了墨承白後,她渾身的熱血便已經沖到了頭頂,盡管早已精疲力盡,可她還是立刻舉起了身旁的槍,朝着方悅可打去!
可沒想到的是,就像是上天和她開了個玩笑。
手槍的扳手扣下,槍口竟然沒有子彈射出,因爲早在之前的搏鬥中,唐霜的子彈便已經被消耗殆盡,現在也已經沒了能制衡方悅可最關鍵的工具。
也就在這時,趁着唐霜“射空”,還沒來得及将槍扔掉時,方悅可已經狠狠抽出了墨承白掌心中的尖刀,帶出一股滾燙的鮮血,又大張着嘴直接往唐霜撲了過去!
“死!都、死……”
方悅可口齒不清,卻近乎瘋了般大喊道。
唐霜的體力本來便已經是強弩之末,現在被一個明顯陷入癫狂的女人一撲,竟然真的猝不及防重重摔在了地上,後腦勺着地,手腳又是一陣變本加厲地發軟。
“方悅可,你這樣自己也是活不了的……”
唐霜艱難開口,此時滴血的刀尖已經在眼前,她幾乎是用全身的力氣才能握住方悅可的手,不讓刀子直接落下。
但顯然她也堅持不了太久,因爲她的手已經在劇烈地顫抖。
“我、隻、要、你、死……”方悅可卻尤其執着,不管唐霜或是墨承白說什麽,她都隻有這句話。
“霜兒!”墨承白在一片黑暗中根本看不清唐霜的狀況,發病的痛苦又折磨着他。
幾乎是拼盡全力,他想要站起來,去往唐霜的身邊。
可是最後,他還是重重倒回了地上,手臂手掌乃至全身的傷口都在這樣的掙紮中全部再次撕裂,鮮血染紅了一塊地闆,但他卻還是拼盡全力爬。
好似哪怕是用這樣狼狽又卑微的方式,他也至少要去護着唐霜。
“不要!”唐霜早已經看的淚流滿面。
因爲相比較自己在方悅可手上此時的命懸一線,看着一向矜貴無雙的墨承白爲了她如此掙紮,更叫唐霜錐心刺骨。
恍惚間,窗外像是有陽光透了進來,而唐霜渾身冰冷,這一刻竟是和女兒一樣,甚至絕望地開始祈禱。
若是這世界上真的有神,那就救救她和墨承白吧。
至少别叫墨承白這麽痛苦了。
“砰砰砰!”
可沒想到的是,唐霜這樣真誠的祈禱剛剛落地,緊閉的房屋外,劇烈的拍門聲便忽然響起!
竟好像是之前那十幾個殺手,這時也雪上加霜地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