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墨家别院的房間内,哭聲便隐隐約約傳了出來。
但哭的人卻不是别人,而是蘇妍瓊。
握着唐霜的手,她的眼淚就像斷線的珠子般一顆顆往下落,邊哭還道:“都說送女兒嫁人,就是在父母的心上紮刀子,但我竟然被紮了兩次刀子……”
“你不要胡說,這是大喜的日子,說什麽紮刀子的話?”顧勘心疼又無奈地看着妻子,攬住她的肩膀道:“況且上次小霜結婚是和殷烨爍,那個無疾而終的婚禮不算嫁人,後來小霜不是也重新回來,和以前一樣了嗎?”
“可是這次不是不一樣了嗎……”
蘇妍瓊擦着眼淚道:“這次小霜嫁給墨承白,可就真的嫁了,我們也是真的要将女兒,交到另一個男人手上了。”
尤其是顧勘,在典禮上,他可還要親手将唐霜的手,放到墨承白手上去呢。
而明顯是想到了那樣的場景,原本還能安慰蘇妍瓊的顧勘,頓時老父親的心也瞬間碎裂,還真的體會到了那種紮刀子的感覺。
但是看着這樣的情景,唐霜卻是有些哭笑不得。
于是從梳妝台前站起來,她握着兩人的手,好笑地說道:“爸爸媽媽,典禮的儀式隻是一個儀式而已,哪怕爸爸将我的手交給墨承白了,可我們也還是和以前一樣,依舊可以随時見面的。”
因爲雖然自從墨承白恢複記憶,幾人重新和好如初後,顧勘和蘇妍瓊便以長輩還是不要和小輩們一起住,免得影響了他們理由,搬回了顧家。
可幾家人距離都不算遠,尤其是融融又是個閑不住的個性。
所以現在每個星期,大家也還是能一起團聚至少三四次,而之後婚禮結束,這樣的情況也依舊不會改變,所有人照樣都是親密無間。
蘇妍瓊自然明白,“小霜,你和承白都是很好的孩子,曜曜融融也從不會讓我們有寂寞的感覺,今天這場婚禮,我們更是真心誠意,滿腹歡喜地祝福你和承白,但我們到底是你父母,過去又因爲失職,沒能好好照顧你……所以現在你陪在我們身邊不過幾年,我們還沒将過去幾十年的好完全補償給你,就要送你出嫁,我這才沒忍住眼淚,總覺得很對不起你。”
“媽媽,你别這樣說。”
唐霜知道,和墨承白昨晚對之前的十幾年的缺失耿耿于懷一樣,顧勘和蘇妍瓊對過去疏忽的幾十年更加是難以言說,錐心刺骨。
而上一次唐霜和殷烨爍的婚禮兵荒馬亂,她沒來得及對父母說這些,但現在,她認真地看着父母,一字一頓道:“爸爸媽媽,我一直都沒覺得你們欠過我,雖然我重新回到你們身邊确實才幾年,可是之後我們還有好久好久,你們可以慢慢對我好,我也會慢慢對你們好。”
“至于那些真正欠我幾十年的人,我已經将該得到的補償,全部從她們身上讨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