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墨瀚海卻沉默了下來。
就像是陷在了一個複雜迷亂的旋渦中，他緊蹙着眉，神情也有着深深的掙紮。
而童文潔一轉眼看見墨瀚海這樣的神情，差點直接笑出來：“墨瀚海，你不會到這個時候，忽然又舍不得雲芸受苦了吧？醒醒吧，你可不是墨承白那種好男人！”
“……你閉嘴！”墨瀚海咬緊了牙關，雙眼微紅地瞪着童文潔。
但事實上，就像是童文潔說的那樣，他确實就是舍不得了。
因爲他畢竟和雲芸在一起做夫妻幾十年，之前雖然他握着解藥，脅迫讓雲芸和所有人決裂，可他那也不是真的要害雲芸。
尤其是這次，讓雲芸下毒害墨承白，這對雲芸這種好母親來說，絕對是緻命的打擊，
哪怕唐霜最後心軟，放過了雲芸，但雲芸自己也一定不會放過自己。
可是……
墨瀚海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因爲雲芸要是不爲毒藥的事情背鍋，就得是他爲毒藥的事情負責，墨瀚海不希望自己重新開始好轉的人生又再次跌落谷底。
于是深深吸了一口氣，在心中默默說了一句“對不起”，墨瀚海握緊藥瓶看向童文潔道：“……這件事，我會按照小楊的要求去做的，之後墨承白死去，雲芸落網，你記得讓他實現對我的承諾，将雲氏完全交給我來掌管。”
因爲墨瀚海和虞揚合作，幫着他騙雲芸，也不是完全沒要求好處的。
既然虞揚不允許他進入淩陽，那墨瀚海就退而求其次，打算要下雲氏。
聞言，童文潔似笑非笑道：“虞先生一向說話算話，他之前既然答應過你，那就一定會完成承諾。”
“好，那我就放心了。”
墨瀚海收起毒藥，要離開時又忽然道：“童文潔，我知道你喜歡我兒子虞揚，可是你算什麽東西，有什麽能和唐霜相提并論的呢？所以，你是永遠成爲不了我的兒媳的。”
說完，墨瀚海便冷嗤一聲，毫不客氣地徹底離開。
童文潔僵硬在原地，半晌後才重重拍桌，也将桌面上的一堆咖啡杯都掃到了地上。
因爲她嘲諷墨瀚海長江後浪推前浪，墨瀚海就嘲諷她永遠都得不到虞揚……
這個老男人的手段确實就像是她之前所說的那樣退步了，但是他的心機和狠毒，卻還是和以前一樣，叫人咬牙切齒！
……
恍惚間，清明的天空漸漸昏暗。
很快，黑夜來臨，墨家祖宅在暗色中也越發幽暗詭秘。
而墨瀚海在外面待到晚上後，才佯裝着疲憊至極的樣子走進了家門，衣衫也微微淩亂。
屋内，雲芸果不其然已經坐在客廳裏，仿佛等待已久的模樣。
在看見墨瀚海時，她的眸光微微擡了擡，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墨瀚海怔忪了一瞬，莫名像是回到了從前，忍不住專注炙熱地看着雲芸道：“老婆，辛苦你一直這樣等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