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兒,我舍不得你和寶寶……”
“可我真的好想死……”
墨承白半昏沉半清醒地低喃着,一雙素來清明的眼眸此時就像是一汪渾濁潭水,可以看出這些話他是無意識說出。
但這樣的想法,其實也才是他本能的想法。
在毒素的攻擊和發病的痛苦中,他已經快要撐不住,已經快連支撐着他堅持下去的動力都忘記了。
而聽着他的這些話,整個房間的人皆是一驚。
唐霜渾身發寒,立刻慌亂地看向主領醫生道:“醫生,墨承白快要被疼死了,你給他止痛藥!不管用什麽辦法,我求求你,你讓他好受一點!”
“少夫人,我一來就已經給墨總注射了止痛藥,但是這根本就沒有效果。”
主領醫生此時也是緊張地原地亂轉,說話聲音都顫顫巍巍:“之前我的學生應該就和少夫人說過的,墨總這種情況,止痛藥的抑制效果,已經遠遠趕不上毒素的速度,而且墨總的發病一次比一次強,我們的止痛藥也根本沒辦法精準用量。”
“可,可爲什麽會這樣?”一直站在一旁,從來了開始也是眼眶通紅的雲芸,此時看着兒子的慘狀已經淚如雨下道:“承白上次發病還是在一個多星期前,前後隻隔了這麽一些時間,怎麽又會再次發病,這是不是太密集了一些?”
因爲雖說病毒攻擊毫無道理和原則。
但是好歹墨承白原本預計還有兩個月的生命,這段時間墨承白又一直在唐霜的督促下服用延緩病發的藥。
照理說,也不應該發病這麽頻繁。
可聽着雲芸憂心的話,唐霜心中卻忽然燃起了一團火,原本一直守着底線認爲對長輩不應該無禮的她,此時也被這團夥燃燒殆盡:“你竟然會問爲什麽會這樣?”
唐霜猩紅着眼,看向雲芸一字一頓道:“媽,墨承白爲什麽會密集發病,你真的不知道是爲什麽嗎?是誰在他生病時非要和墨瀚海那種人攪和在一起?是誰不管子女怎麽勸,都要幫着墨瀚海與所有人爲敵?你明知道墨瀚海是什麽人,你卻讓他住回祖宅,接手雲氏,給他聲名利益,叫他可以光明正大對墨承白耀武揚威,甚至還跑到墨氏樓下去故意刺激墨承白。”
“所以你說墨承白是爲什麽會這麽密集發病?當然是因爲你啊!”
“要不是你,墨承白現在不會這樣痛苦!”
唐霜抓着雲芸,失控地哭喊控訴着,幾乎快要嘔血。
而雲芸臉色一片發白,此時也是渾身顫抖,就像是被萬箭穿心了一樣狼狽不已。
但下一刻,她忽然就像想到了什麽,立刻從身後的包中拿出了一個保溫杯,掙紮着想要去墨承白身邊。
唐霜攔着她,不可置信道:“你這是要幹什麽?你拿着的是什麽東西?”
“這是我從家裏準備的補湯……”雲芸聲音淩亂,眼眸懇切萬分道:“小霜,現在承白疼的已經沒力氣了,喝點這個一定會好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