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承白深深地注視着唐霜,許久後,他失笑着搖了搖頭道:“霜兒,對不起,我之前一直騙了你,其實在醫院我讓主領醫生瞞下了我的真實病情,我的病并沒有你一直了解來的那麽輕微。”
“我猜到了……”唐霜紅唇抿緊了幾分,半晌她才澀聲開口。
因爲先不說那時在醫院,最後主領醫生要哭不哭,還企圖抱着墨承白大腿的樣子真的非常可疑,就說後來主領醫生明明說墨承白還有半年時間,但他加緊做藥的速度卻好像墨承白不剩幾個月時,唐霜便已經意識到了。
事情并不尋常。
現在,她勉強調整好狀态問:“所以,你事實剩下的時間到底還有多少?”
“兩個月。”墨承白站在以藍眼淚爲背景的一片極緻美景中,話語殘忍但也真實道:“實際上,我的生命隻剩下最後兩個月,但是因爲有抑制藥,所以聊勝于無,我或許還能比兩個月再多幾天,不過今天在飛機降落前,我再一次發病了。”
“可你這次的發病,是不是和以前不太一樣……”唐霜聲音艱難地說出。
“是的,我這次發病不是和上回你看見的那樣暫時眼盲,什麽都看不見,而是疼。”
墨承白握着唐霜盡管努力維持,可還是冷的一點溫度也沒有的手,貼在自己的心口處溫暖道:“這種痛苦很像我之前腦子沒清醒時身體的痛,很難熬,所以我那時才抛下了你,将自己鎖在了洗手間裏。”
因爲墨承白知道,若是直接當着唐霜的面發病,他一定會吓到唐霜。
而唐霜聽着墨承白這麽說,也想起了之前那場商業峰會上,墨承白其實疼痛過。
不過那時方悅可還在他的身邊,也是那一次,墨承白扔下了她,選擇了方悅可陪他去休息室冷靜。
當時唐霜以爲是墨承白墜海後留下的後遺症,現在想來,其實是墨承白被下了毒藥的症狀已經顯現了,隻是她并不知道。
于是忍不住覺得頭暈目眩,唐霜深深閉了閉眼睛,這次已經反手握住了墨承白的手腕:“你不想讓我看見你發病,所以把自己鎖進了洗手間,你手腕上的傷,也是你不想讓我聽見你的慘叫,所以自己咬的嗎?”
“……霜兒,你真的很聰明。”墨承白頓了一下,此時也全然放棄了;“我本來以爲這個東西你沒注意到,我或許可以最後瞞一瞞的。”
确實,要是沒有後來那些事,墨承白在咬傷自己這件事上還真的可以瞞一瞞。
畢竟在飛機上的時候,墨承白表現的真的很自然,所以唐霜雖然對他的狀态很懷疑,但完全沒發現他手腕上的傷。
是後來,這個男人放着那麽好在沙灘上對她孔雀開屏的機會不要,一反常态穿着長袖,還在唐霜主動伸手握住他的手臂時,反而停下了親吻,還不着痕迹地轉移了話題。
這才叫唐霜笃定了事情絕對有問題。
于是現在,唐霜二話不說,直接便将墨承白的長袖撸了起來。
可盡管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在真的看見傷口時,她還是通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