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承白自責地低下了頭,想到自己混賬的所作所爲,他一字一頓道:“要是再有第三次,不用霜兒再給我機會,我會自己殺了自己。”
因爲盡管他被催眠,被操控着失去了記憶。
但歸根結底,傷害唐霜的事都是他做出來的。
他不想爲自己辯駁,也覺得這麽壞的他,根本就不配心安理得地一次次接受唐霜的寬容。
可是看着已經完全陷入自厭狀态中的墨承白,唐霜歸根結底還是有些不忍心道:“好了,适當的自責有利于改正錯誤,但過度了就是鑽死胡同了。況且你既然已經完全擺脫催眠了,那你應該也想起你墜海後發生的那段事情了吧?”
“是的,想起來了。”
墨承白輕輕點了點頭,下意識将唐霜的手握得更緊了一些道:“當時爲了讓你能在爆炸前離開碼頭,我也想搏一搏掉進海裏,躲開爆炸活下來的機會,所以我掙開了你的手,看着你被慕尊拖走後,也用最快的速度墜入海中,一直往深處遊,可我到底還是錯估了虞揚的狠厲程度,也算錯了這炸藥的份量竟然會如此之大,所以炸藥炸開後,我受到聲波的沖擊昏了過去,沒能及時遊上海面,回到你的身邊。”
“之後,等我再次醒來時,我便看見了方悅可和十個心理醫生……”
至于虞揚,或許是做事真的很謹慎,也或許是早就習慣了見不得人地藏在背後,他從頭到尾都沒出現。
但墨承白知道,能布下這樣的天羅地網陷害他,甚至想要洗腦他的人,就隻有虞揚。
所以待在冰冷可怖的病房裏,墨承白那時真的就像是變成了砧闆上的活魚。
“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十個心理醫生幾乎是沒有任何停歇地輪班上陣對我進行催眠,不讓我休息,甚至有時我反抗太過激烈他們還會不給我上藥,任憑我的傷口慢慢腐爛化膿,因爲我知道他們在磨滅我的心智。”
“而那段時間,我每天都很想你,但我又很害怕見到你,因爲我知道在虞揚的詭計下,我重新見到你的那天,一定是他認爲我一定可以傷害你的那天。”
墨承白看着唐霜苦澀一笑道:“可沒想到有一天,一個意外的機會下,我在醫院看見了你……”
“那時我真的以爲是上天垂憐我,給了我一個可以掙脫一切,在所有事情都沒惡化前提前回到你身邊的機會,所以我開心地心髒都好像快要爆炸了,但我真的太不争氣……”
“我的聲帶由于多次嘶吼已經破破爛爛,于是我發現我除了對你嘶吼以外,其餘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所以那次他沒能抓住機會,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唐霜失魂落魄地從他面前離開,他也再次被帶回了方悅可身邊,繼續遭受折磨。
而唐霜聞言早就已經滿臉淚痕。
因爲盡管這些事情其實她之前也猜的八九不離十,但從墨承白的口中被他自己說出,再聽他到最後也隻是責怪自己不争氣。
唐霜已經泣不成聲:“墨承白,那時是我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