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叔跪下認錯的剛說完,方悅可便已經尖叫出聲,不斷掙紮:“爸爸,你不能代替我做決定!之前我們說好了要去帝都治病的,憑什麽現在因爲唐霜就不能去了?我的心髒病那麽嚴重,不去帝都治療我會死的!”
“你給閉嘴——”方叔聲音艱澀地怒吼,頭上的白發這一會兒功夫,好像又被女兒氣出了幾根。
但盡管如此了,方叔也實在不舍得去動一下自己的女兒,隻能“砰砰”地往地上給唐霜和墨承白磕着頭。
額頭都快出血了。
唐霜垂眸看着,此時也忍不住爲了一位可憐的父親有些心酸。
況且就像方叔說的那樣,不管怎麽說,剛剛他在屋子裏給她看的那些照片,還是對唐霜而言很重要的。
于是歎了口氣,唐霜攔住了方叔磕頭的動作道:“夠了方叔,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給你和你的家人最後一個機會,希望你這次你不要再讓我失望了。”
“謝謝唐小姐,謝謝唐小姐……那墨先生?”方叔小心翼翼地看着墨承白。
顯然是擔心唐霜雖然不追究了,但作爲剛剛被污蔑的主要受害人,墨承白還不能消氣。
而事實上,剛剛被膈應地不行的墨承白也确實怒火未消。
但緊緊地握着唐霜的手,墨承白還是開口:“我聽霜兒的,她既然願意給你一次機會,那我也破例放過你這個惡心的女兒一次。”
“惡心?你,你說我惡心……”原本還張牙舞爪,十分不甘的方悅可忽然就愣住了。
就像是春心萌動的少女,自以爲自己純潔的愛意是一顆閃閃發光的鑽石,卻原來在喜歡的人眼中就是一坨狗屎。
方悅可臉色青得就像是窒息死去的水鬼,幹涸着臉上的眼淚就捂着心口,再受不住地倒在了地上。
顯然,這次她是真的心髒病發了。
于是方叔和方嬸再次亂成了一團,但是墨承白卻是看也沒看一眼,就帶着唐霜下樓離開。
而此時,天空的暮色已經完全變作了夜晚的黑沉。
可在路邊昏黃的路燈下,墨承白挺拔的身影卻依舊清楚明晰,矜貴無雙。
尤其是在看見過之前照片上血肉模糊,胸腔毫無起伏的少年後,再看眼前成熟冷峻,卻鮮活無比的男人,唐霜隻覺得眼眶莫名有些酸澀,好像又快要落下淚來。
但此時的墨承白卻難得沒有第一時間發現。
因爲他還在緊蹙着眉心,聲音低沉的抱怨:“霜兒,那個方悅可不但和顧宛然長得像,惡心人的程度也像!還好你相信我,沒真的叫她的奸計得逞,不然如果你真的覺得我趁着你不在的時候,和她有什麽不清白的話,那我一定立刻就殺了她,再把她喜歡胡說八道的舌頭也給割了!”
“所以霜兒,你一定要一直相信我,我的心髒不管是現在還是将來,一定都隻會爲你一個人跳動的!”
墨承白認真地說道,也連忙将唐霜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
于是下一刻,男人胸腔裏強有力的撞擊,便通過唐霜的掌心,傳到了她的胸腔。
唐霜眸色漸暖,也輕輕一笑,握住墨承白的大掌道:“好了,我相信你,我知道你的心裏隻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