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實際上,這裏面的每個字,每個标點符号,都是曜曜對至親之人的深切鼓勵與滿溢的愛。
墨承白心中酸澀地拿着這些信紙,許久後,他将這些東西妥帖地收了起來,可是,他也認真地看着曜曜道:“寶貝,這三十封信我會幫你全部珍藏起來,但是我希望它們不會有派上用場的那一天,因爲它們是沒辦法幫你媽咪和融融走出悲傷的,隻有你努力堅強地康複了,你愛的人才能重新開心快樂,開啓新的生活。”
“我明白……”
曜曜足夠理智,但也足夠有情:“我會充分勇敢正面地去面對一切,但若是這一關我真的走不過去,那我也總得給媽咪和妹妹,盡量多留下點什麽。”
這也是在今天生日會前,曜曜就打算好的事情。
他不想在生命的最後,給自己留下太多需要挂懷的遺憾。
所以輕輕彎了彎唇角,曜曜也看向墨承白道:“我之前一直都沒對你改口,因爲我一直說我要多考察考察你,這并不是故意爲難你,而是我深知男人做事總喜歡三分鍾熱度的劣根性,但我其實很明白地知道,你已經在許多事上都做的很好了,所以我覺得,現在或許也是我應該對你改變一個稱呼的時候了……”
“不,我現在不想聽你對我改口。”
墨承白卻忽然開口,打斷了曜曜的話::“你既然已經爲你的媽咪和妹妹,都留下了足夠的東西,那就讓你欠我一個東西吧。”
之前做夢都想聽曜曜叫他“爸爸”的男人,此時竟然堅定道:“叔叔知道,曜曜你是個不喜歡對人有所虧欠的好孩子,所以,就讓我欠我一個稱呼,等手術成功後再來實現吧!”
因爲曜曜如果不好好活下去。
那可就得一輩子欠着墨承白一聲“爸爸”,也會叫墨承白往後餘生都要活在遺憾中了。
以曜曜的性格,真的能接受這樣的“虧欠”嗎?
曜曜有些默然,隻是方才不論是交信,還是托付親人時一直都很情緒平穩的他,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你還真是了解我的性格……那好吧,我就把那個稱呼留到我手術後,等我恢複健康了,我再對你改口。”
“好。”
墨承白挂起了笑容。
随後親了親兒子的額頭,他也帶着曜曜回了房間,安排他睡覺。
因爲曜曜雖說不想休息,但這個年紀的孩子也不能真的不休息,這樣身體也吃不消。
好在,曜曜說完那些交代後,其實也已經累了。
所以和融融一樣,沾床沒多久,他便抱着小手沉沉睡去。
而墨承白給兒子蓋好被子後,也輕輕從房間離開,來到了大廳的沙發上,看着此時已經淚流滿面的唐霜——
其實剛剛在墨承白和曜曜說話時,他便注意到了唐霜已經回來,隻是一直躲在院子裏。
此時等曜曜睡着,她也再控制不住拿過墨承白手裏那些曜曜的信,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