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霜隐忍着閉了閉眼睛,咬緊了唇瓣道:“此時發生的這些事情,我也完全不能告訴曜曜,因爲那個孩子之前就對我說過,如果自己有一天面臨到了被人威脅桎梏,挾恩求報的事情,他甯願别人殺了他,也不想受人拿捏。”
所以周音現在變成這樣的事,一旦被曜曜知道。
那曜曜一定就不願意接受墨明玉的骨髓了!
“但曜曜是爲什麽會在之前說那些話?”墨承白卻在此時忽然詢問,意味深長道:“被人威脅桎梏,挾恩求報,曜曜好端端地,應該不會突然說這兩個詞吧?”
唐霜難得噎了一下,也有些尴尬:“我剛剛那些話的重點不是這兩個詞,是曜曜現在的狀态……”
“我知道,曜曜是因爲我和顧宛然的事,所以之前才對你這麽說的吧?”墨承白擡眼看向唐霜。
畢竟這兩個詞,不正是之前十三年,墨承白和顧宛然之間相處的真實寫照嗎?
而事實也是如此。
曜曜當時說起不想因爲生命,欠了别人一條命,就被壞人拿捏着一輩子,就是因爲看見了墨承白爲了救命之恩,這麽多年隻能做别人手心裏的“傀儡”。
不過這些話,到底是唐霜和兒子私下裏的母子私房話……
唐霜咳了咳,澄清道:“我那時不是故意和兒子在背後讨論你,也不是故意讓兒子在背後說你壞話的。
“這也不算壞話。”墨承白的眸光點點沉澱,也輕輕搖了搖頭道:“現在回憶起過去,我确實也覺得我就像曜曜說的那樣,總是被人用救命之恩就控制着思想和行動,做了許多不好也叫人讨厭的事情,難怪曜曜甯願死,都不想變成我那時的樣子。”
“可是生命是寶貴的。”
唐霜看着墨承白道:“如果一個人能有辦法活下來,那不管是欠了什麽人情,總歸還是得先活下來才行。”
畢竟人死了,就什麽都沒了。
尤其曜曜是她的孩子。
唐霜身爲一個母親,實在是沒辦法眼睜睜地看着兒子去死。
墨承白自然也明白,所以輕輕握着唐霜的手,他緩緩眯起沉黑的眼眸道:“想要讓手術順利進行,墨明玉也不再折騰,或許我們可以嘗試一些别的,更加有效的辦法。”
“你是說……”唐霜心有所感地頓了頓。
因爲不得不承認,其實墨承白說的那種更有效的辦法,她之前也想過,隻是她擔心:“那會不會刺激墨明玉的身體,影響她的健康?”
“不會的,我手下的醫療團隊會将一切都處理好。”墨承白道:“隻要你同意,我會将一切都安排妥當。”
畢竟墨承白從以前到現在,都不是一個良善的人。
見不得光的手段,他早已駕輕就熟。
他隻是擔心,唐霜畢竟是溫柔善良的,會覺得他這樣太過殘忍。
而若是以前,唐霜确實會适當地講究一些人道主義,可是現在:“我們都給過墨明玉機會了,是她自己不懂得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