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承白紅着眼睛,慢慢擦掉眼淚道:“那你覺得,對這場婚禮我會袖手旁觀嗎?”
唐霜蹙起眉心:“你難道想搞破壞?”
“這不是搞破壞。”墨承白唇角帶笑,一字一句:“我隻是想守護我的寶寶,我隻是想盡力彌補之前三年,在他們成長中對他們的虧欠。”
因爲人在窮途末路時,總是會有不擇手段,想保留住的最後東西。
更何況,墨承白本來也不是什麽良善的人。
他骨子裏,就是卑劣殘暴的,他不可能眼睜睜看着唐霜帶着兩個孩子嫁給殷烨爍,還什麽都不做!。
而唐霜面色慘白,這一刻也徹底明白了什麽。
許久後,就像是力氣被抽調幹淨,她慢慢垂下眼簾,最後一滴清淚也從她的眼眶滑落。
“好啊,那你就按照你的想法,去搞砸摧毀一切吧。反正我的前半生本來也被你摧毀過了,現在不過是後半生再經曆一次一樣的難堪和痛苦,我會努力習慣的……”
墨承白蓦地一愣。
唐霜的話就像是一把巨斧,瞬間鑿穿了他的心,也叫他猛地從瘋狂中清醒過來。
他下意識搖頭,倉惶無措地白着臉道:“不,我不想讓你再經曆一次難堪和痛苦……對不起,我該死,我不應該又想着去摧毀你的生活,不應該又去阻撓你幸福……霜兒,剛剛是我鬼迷了心竅,又開始犯渾,你不要哭,我向你道歉!”
墨承白淚如雨下,顫抖着抱住唐霜:“可我剛剛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因爲我求你不行,跪你不行,我是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麽辦法才能留下你,要怎麽樣才能讓你不要帶着孩子離開我了……”
“霜兒,我的身邊已經沒什麽親人了……”
墨承白哭着揭開自己最痛的傷口。
赤/裸/裸地給唐霜看。
而唐霜通紅着眼眶,本來已經不打算再哭了,可是當墨承白抱着她,訴說着孤寂無人時,控制不住的清淚終是再次成串地從她的眼角滑落,她泣不成聲:“墨承白,一切都太晚了……”
如果墨承白能早點醒悟,不去選擇顧宛然。
如果她沒有被推下高台,殷烨爍沒有付出那麽大的代價救她。
那他們之間,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可惜,最後是沒有如果,她和墨承白也終究都晚了一步,錯了一生。
墨承白骨節輕顫地蒼涼了眼眸,明明這次唐霜就在他的懷中,沒有之前任何一次的拼命掙紮,但他卻好像依舊抱不住她。
哪怕用盡全力,他也終将孤獨一人。
于是輕笑了一聲,這一次,墨承白的臉上再沒有病态殘忍,再沒有暴戾陰翳。
他輕輕放開唐霜,用大拇指一點點擦掉她臉上的淚痕,柔聲細語道:“我明白了。”
“别哭了,我不再求你,不再讓你陪我一起掉眼淚了。”
墨承白看着唐霜嬌美的面容,眷戀不舍地詢問:“可是霜兒,一個月後你的婚禮,我可以參加嗎?”
唐霜蓦地一愣,眼眸微顫地直視向墨承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