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霜的話音剛落,墨承白便愣了一瞬:“過去我誤會了你這麽久,你就這樣放過我了?”
“不然呢?”唐霜還真沒想到自己這個受害者,還會被這樣反問:“這件事已經是六年前的事了,而你對我造成的傷害,也都已經留下傷疤,再難如初。哪怕我怨恨你,想報複你,先不說我們兩個地位差距能否成功,就說我之後還得因爲仇恨和你糾纏不休,那對我而言不是另一種更深的消耗嗎?”
“現在我想開始新的生活了。”
“所以墨先生,若是你想對六年前的事彌補贖罪,那就現在離開,讓我好好地嫁給殷烨爍吧。”
唐霜想到臍帶血,也看着墨承白道:“你要是和顧宛然之後沒可能了,那你接下來就找個别的好女孩在一起吧,我也會祝福你的。”
“祝福,祝福……可我要的根本就不是你的祝福!”墨承白迷茫地忽然提高了聲線,崩潰至極,也委屈至極地紅着眼睛,看着唐霜問:“霜兒,你是不是知道離開我,嫁給殷烨爍就是懲罰我最好的辦法,所以你才這麽做的?”
“你表面上說你不知道怎麽報複我,可你現在對我做的,不就是最好的報複嗎!”
“我甯願你爲了過去的仇恨打我,罵我,甚至殺了我,但是我都不願意你好好嫁給殷烨爍,徹底離開我,甚至還要将我推給不是你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
墨承白癫狂失神地努力想要站起來,離唐霜近一點。
可在重傷下,他隻能重重從輪椅跪在地上,死死看着唐霜道:“霜兒,我對你說謊了。我根本放不下你,我就是死也放不下你……”
“夠了!”唐霜攥緊了指尖打斷墨承白的話,面色微白:“墨承白,你不要胡說!你别忘了你是墨氏總裁,曾經的你對顧宛然都愛得起,放得下,現在放下我,對你而言其實也不會那麽難……”
“不,你和顧宛然,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墨承白無力搖着頭,絕望祈求地看着唐霜:“霜兒,在你面前我什麽都不是,你好好看看我好不好?”
他早已不是曾經的那個墨氏總裁了。
那個自以爲人沒了誰都能活的男人,早已被他親手撕碎。
現在的他,隻是個哪怕跪在地上,也希望唐霜能多看自己一眼的普通男人而已。
可唐霜深深地閉了閉眼睛,卻還是轉開了臉頰:“墨承白,我們不可能的。”
“你說你說謊了,那我也可以坦白告訴你,其實我也說謊了——”
“我說過去的一切都算了,我們兩清了,可實際上在我内心深處,我們根本不可能兩清,因爲過去三年在你身邊所受的屈辱,所受的輕賤,每一個情緒都還深深地紮根在我心裏,叫我每次想起都仍舊覺得渾身發冷。”
“所以你覺我該怎麽看你?如果現在的我好好看你了,那我要怎麽對得起六年前的自己?”
那時痛苦絕望,幾乎崩潰的唐霜……
可是哪怕跪在地上,也沒換來墨承白多看一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