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利熟悉的女聲忽然從一邊傳來。
卻是在地震開始時,就被湯素萍抱着逃出生天的顧宛然,此時竟重新回來,還直接将她懷裏的小哥哥搶了過去。
随後得意洋洋地,她看着她道:“唐霜,你救出的這個人我要了,你永遠都别想将他拿回去!”
說完,顧宛然也立刻讓人像是帶着一個戰利品般,立刻将那昏迷不醒的少年遠遠帶走。
“不,不!小哥哥你别走,小哥哥……墨承白!”
唐霜忍不住哭喊出聲。
而伴着這最後一聲叫出的名字,她也倏地睜開了眼睛,終于從噩夢中清醒了過來!
“小,小霜,你怎麽了!”殷紫月正好進屋想看看唐霜的休息情況,但驟然看見愣愣倒在床上,以淚洗面的妹妹,她猛地吓了一跳,連忙上前道:“好端端地你怎麽哭了,是不是昨天真的受了什麽内傷了?!”
“不是,月月姐……”
唐霜淚流滿面,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訴說自己的心情。
因爲這個夢,真的太真實,也太可怕了……
盡管睜着眼睛,唐霜卻仍舊覺得後背像是被巨石擊中,舊傷複發,坐不起來。
她的心,她的肝,也像是被全部狠狠撕裂,疼得她渾身發顫。
更重要的是,她真的好難過,也真的好委屈。
不但是千辛萬苦救出的小哥哥被人搶走,被掠奪了付出;更重要的是,一想到這個小哥哥醒來後,或許會在感動和兩人在廢墟中相處的那四天情意裏,愛上掠奪者,與掠奪者甜蜜幸福……
唐霜便覺得自己的身體都好像被掏空,被塞進了滿滿的絕望與悲恸。
叫她無法清醒,也無法呼吸。
于是下意識握住殷紫月的手,唐霜紅着眼睛哽咽問:“月月姐,十六年前我脊椎受傷,被送進醫院的事你清楚嗎?我那時,真的是因爲在家裏樓梯上摔倒,這才被送去醫院的嗎?”
“小霜,抱歉……”殷紫月不知道唐霜爲什麽忽然之間會問起這個舊事。
但将唐霜從床上扶起來,她還是老實道:“那時我雖然聽說了你受傷住院的消息,可因爲那時,也是我爸爸車禍去世還沒滿一年的時候……”
“我悲傷太重,對你也有過不去的心結,所以雖然知道你住院,可我還是賭氣沒去看你。”
所以那時有關于唐霜的具體傷情和出事原因。
殷紫月真是一無所知。
而聽着殷紫月的話,唐霜微微頓了頓,也勉強找回了一些理智:“殷伯父當年去世,月月姐你受騙認爲是我父親的錯,不能接受我這個‘殺人犯之女’也是人之常情。畢竟最親的親人離世,人難免也會有不理智的時候,這不怪你……”
“害,說來說去,這都是湯素萍的錯!”
殷紫月忍不住罵罵咧咧,但也疑惑地看着唐霜:“不過小霜,你怎麽好好地忽然問起這個?是你的舊傷又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