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霜絞盡腦汁,一下子沒了方才怼人時的雲淡風輕,隻能盡力保持冷靜道:“當時我從山崖上往下掉,後來挂在樹上才撿回一條命,這傷就是那時受的。”
“是這樣嗎?”墨承白微微一頓,下意識詢問。
唐霜闆着臉,頓時冷了眉眼:“當然是這樣,不然你覺得還能有什麽原因嗎?”
墨承白疑心重,直覺也強。
唐霜能明顯感覺出,他此時就是對她的話有疑慮。
所以越是如此,唐霜越是要表現出堅定不移,義正言辭的樣子。
果不其然……
“對不起。”墨承白面色微白,澀聲道:“霜兒,你那時一定很疼對嗎?”
“當然很疼,小腹上有這樣一道傷,怎麽會不疼?”唐霜淡聲回答。
實際上,這些話也都是她的肺腑之言。
生孩子就像是走鬼門關,尤其是唐霜的身體情況,還和普通孕婦一點也不一樣。
當初剖腹産将曜曜和融融拿出來,唐霜之後沒來得及将身體恢複好,就得陪在兩個孩子身邊,擔心這兩個小家夥生病。
因爲如此,她剖腹産的傷疤沒養好,還嚴重脂肪液化,必須得将傷口重新拆開縫線,敞開切口,二次縫合……
那樣的痛苦,便是現在重新想起,唐霜也會忍不住發抖。
而或許是感覺到了她這樣的痛苦,墨承白的臉色越來越白,仿佛被割開肚皮,痛不欲生的是他,他聲線沙啞到了極點道:“霜兒,都是我的錯……要是我當時拉住你,你就不會受這樣的苦。”
“這和你有什麽關系。”
當時墜下山崖,是唐霜一心求死,墨承白根本就不可能拉住她。
生下孩子,也是唐霜自己的決定,與墨承白無關。
所以有一說一,唐霜整理好情緒道:“墨承白,你不用什麽事都往自己身上攬。以前你是感情淡漠,但現在……你的感情是不是豐富過頭了?”
墨承白沒有回答。
因爲事實上,他并不覺得自己過頭。
他現在隻不過是不再像以前那樣總是壓抑克制自己,而是将對唐霜該有的感情,全部拿出來了而已。
可是這些話,他說出來也隻是徒增唐霜的厭煩。
于是隐忍着心疼,半個小時後,他也将唐霜送到了醫院,站在大廳靜靜地看着心愛的女孩,拿着一堆東西往殷烨爍的住院部奔去。
也就在這時,一個同樣是站在外面的大哥,看着他爽朗笑道:“兄弟,你和老婆感情真好啊,我看你眼睛都快掉在她身上拿不回來了。”
“嗯。”
墨承白淡淡應了應。
其實在一般情況下,對于他人的搭話,墨承白絕不會理會。
但這個人說的話與唐霜有關,所以回答一個字,也算是墨承白破例了。
而大哥也是個不怕冷淡的人,憨憨一笑,他接着道:“兄弟,我剛剛站在旁邊一看你啊,就知道你是一個占有欲特别強,隻希望老婆屬于你一個的男人。不過你老婆現在是去哪裏啊,你爲什麽不一起去呢?”
……因爲她現在要去另一個男人身邊,無微不至地照顧那個男人。
墨承白無聲地在心中回答。
許久後才道:“我不方便一起去。”
“難怪呢,不然這麽漂亮的老婆,你怎麽能不跟着呢。”大哥笑眯眯道:“但是說句實話,沒有冒犯的意思。兄弟,你老婆這樣生了孩子還能這麽漂亮的女人,我真是很少能看見。”
墨承白眉心微蹙:“……”
唐霜,生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