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站在慕尊面前,她的一雙手早就在不知覺中攥成了拳頭。
但下意識地,她還是不想相信。
“……慕先生,有些事是不能拿來開玩笑的。”
唐霜繃緊了下颚,一字一頓道:“墨承白若是真的如你所言,對我這個前妻如此愛如骨髓,那這三年顧宛然和他的深情相依,又算是怎麽回事?”
一個人可以心裏裝着别人,身體上卻又去和另一個人溫存嗎?
墨承白若是可以做到,那也隻能證明。
他的愛不值什麽。
慕尊聞言輕輕蹙了蹙眉。
下一刻,就在唐霜以爲他無法回答時,他的神情已經變成了不屑:“唐小姐,我想你是誤會了,這三年,顧宛然和墨承白從未有過什麽深情相依。”
“墨承白從明白心裏愛的是誰後,便從未再和任何女人有過什麽不清不楚的關系,哪怕是有段時間他身體不好,經常纏綿病榻,但他也都是靠自己一個人強撐硬挺,顧宛然根本就不曾待在過他的身邊。”
“甚至這三年,墨承白和顧宛然都沒在一起私下吃過一次飯。哪怕之前有一次在餐廳裏,墨明玉盤下了整層餐廳包廂,用雲芸夫人的手機設計請他過去和顧宛然相聚,但是他也沒有在位子上坐下,與顧宛然喝過一杯酒。”
“而且有一件最重要的事,你或許還不知道——”
慕尊擡眸看向她道:“在你和墨承白意外結婚前,其實他便已經和顧宛然分手,之後他們之所以還會聯系接觸,那不過都是因爲有十三年地震中的那一份恩情和責任在而已。”
簡而言之,墨承白對顧宛然的感情,其實早在和唐霜相遇相知之前,便已經結束地幹幹淨淨。
隻是墨承白從來性格清冷,不喜歡對外人過多說明自己的感情情況。
而顧宛然又是個厲害的。
所以兩人早就和平分手的事,這才一直沒有被放到大衆的眼前。
“但是唐小姐,墨承白對你的愛,并不是虛假的。”慕尊定定地望着唐霜道:“你不是他們感情中的第三者,你一直都是墨承白唯一深愛的女人。”
“……是嗎。”
唐霜沉靜了許久,時間漫長地仿佛過了一個世紀,她才一點點啓唇道:“慕先生,你爲朋友的演講,真的很賣力。”
“或許這是因爲我從未想過,記憶中一向清冷淡漠的朋友,會變成一副行屍走肉,又自虐自毀的樣子。”慕尊看着眼前人回憶:“三年前,我曾在清明節時短暫地來過一次華國探望他,那也是我第一次看見他在一座無字的墓碑前,整整跪了一夜。”
“後來他疼痛不已,卻拒絕了我想送他前往醫院治療的建議,堅持要回家去,說家裏有你的氣息,隻要在家他就沒有那麽疼。”
“可我卻覺察出了不尋常,而果不其然,當我破開他的書房門沖進來時,他正拿着一把雕琢玉石用的锉刀,将自己傷的慘不忍睹……”
“據說那把锉刀,一開始還是他想做禮物送給你時備下的。”
但誰能想到,本該是最甜蜜的工具,卻成了傷自己時最好的武器。
唐霜一時啞然。
因爲她一直知道,三年前墨承白曾說過等她從外面回家,就送她一份禮物。
可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那份禮物是墨承白親手制作,而且還是一塊很難雕刻的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