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名字唐霜三年沒聽見,真的都快忘了是誰了。
而對那個男人,唐霜唯一的印象也就是,他很古怪,雖然具體古怪在哪裏她一下子也說不上來。
但是想了想,她也還是保守道:“在真相沒浮出水面前,任何懷疑都不是完全沒可能的。”
“诶,算了,我現在被崔建成那個渣男弄的惡心,不想再去想更多惡心的男人了。”
殷紫月及時打住,隻覺得這個話題再延伸下去,今晚恐怕都會沒完沒了:“我們明天還得帶着孩子們早起,今天還是先休息吧。”
“好。”
今天一天她們也确實累的夠嗆了。
于是分别去三個孩子的房間,看了看各自寶寶休息的情況,給他們掖了掖小被子後,兩人也互相道别,回了自己的卧室。
……
轉眼第二天。
一早,唐霜便重新踏上當年抱着爸爸的骨灰壇,送唐文山下葬的那條路。
但和三年前下葬時灰蒙蒙的天不同,今天,陽光璀璨和煦,她的身邊也不再是那些虛情假意的陌生人,而是她的寶寶和她最好的姐姐。
于是一路上,雖然唐霜的心口依舊像是塞了一塊膨脹的海綿般酸澀,可曾經那一直盤踞在她眼中的絕望與死氣,卻已經不複存在。
隻是到了墓園後,叫她驚訝的是,在爸爸的墓旁,還有一塊墓碑。
看上去年頭和爸爸的墓碑年頭差不多。
但那塊陌生墓碑表面卻像是被人狠狠破壞過一般,不但到處都是可怕龜裂的斑紋,表面也沒有刻立碑人的姓名和照片。
而看出了唐霜的疑惑,殷紫月解釋:“那是你當年墜崖後,雲芸伯母給你立的衣冠冢,隻是還沒等完成,墨承白便拖着病體從醫院沖了出來,發瘋般地破壞,要将這個地方拆掉……最後是雲芸伯母哭着質問他,是不是想你死後也沒地方去,當孤魂野鬼,他這才停了下來。”
但很明顯,墨承白的“停”也不是全停。
因爲這個衣冠冢最後雖然完成了,可碑上卻沒有任何的身份信息,墨承白更是每年都不允許有人祭拜。
就像是他一直堅持,他心中的人沒有死一樣。
對此,唐霜臉上也沒什麽多餘的表情,就當做自己沒看見,她專心地在爸爸的墓碑前,擺上自己帶來的貢品和鮮花。
隻是忍了又忍,最後她還是控制不住地看着爸爸碑上的照片落了眼淚,輕聲道歉。
“爸爸,對不起,之前三年我一直沒能來親自看你,隻能遠遠地在大洋彼岸祭奠你,但是這三年,我一直都覺得你好像在我的身邊,就像是當年我從懸崖墜落,你化身大樹将我托住了一般。”
唐霜牽着融融和曜曜的小手道:“你看,當年我在醫院跟你說過的寶寶,現在都出生長大了,他們也終于可以像當年我在醫院向你說的那樣,叫你外公了。”
“媽咪,這位就是你以前和我們說過的大外公嗎?”曜曜沉穩地開口詢問。
因爲之前在他們剛剛學會認人時,曜曜便記得媽咪紅着眼睛告訴過他們。
他們和其他小朋友有些不一樣。
他們有兩個外公,一個是救他們活下來的大外公,一個是陪伴他們成長的小外公。
而現在眼前這個躺在土地裏,可是照片卻一直看着他和融融笑的慈祥的,一定就是傳說中的大外公了。
于是牽着妹妹,曜曜虔誠地跪在地上。
雖然是個小奶團,但他還是認認真真地給大外公磕了三個響頭,将小腦門都磕紅了。
融融後知後覺,也很快也聰明地明白過來,白嫩嫩的兩隻小手合十道:“大外公,您好呀!我叫融融,我哥哥叫曜曜,我們來看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