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素萍的話音剛落,山頂的空氣便陷入了一片凝滞。
顧勘雖然早有所察,卻仍舊不可置信地看着湯素萍道:“文山是你殺的?”
“當然,除了我還能有誰呢?”湯素萍望着天空,許久後,她才抹掉了眼角的眼淚:“唐文山十年前就發現我調換孩子的真相了,他一心向着你們和唐霜,好不容易昏迷醒來第一件事也是努力做複健,想要盡早能說話,将這個秘密告訴你們,所以我就趁着他身邊沒人的時候,推着他的輪椅,制造出意外的樣子,讓他掉進人工湖一點點溺死了。”
“你,你簡直是喪心病狂!”
顧勘怒不可遏:“文山對你那麽好!你怎麽能忍心這麽對他!”
“哈哈哈,這有什麽不忍心的?”湯素萍迷戀地看着顧勘:“我喜歡的是你,唐文山在我眼中,不過就是一個可以與你關系更緊密的替代品而已。”
所以唐文山對她的那些好。
湯素萍其實根本就一點也不稀罕!
“可這件事和唐霜有什麽關系——”
墨承白眸光生冷,看着湯素萍的眼神幾乎要将她刺穿:“你們的愛恨都是你們的事,你們可以自己解決,唐霜并不在這些事情裏。”
“她怎麽不在!”湯素萍擡高了手上的刀子,深深抵進唐霜的喉嚨:“我殺了唐文山後,本來大家都以爲是意外,一切都可以到此爲止,偏偏唐霜便是要緊抓着這件事不放,就是要爲唐文山讨回公道,将我抓出來!”
“所以既然我也逃不掉法律的制裁了,那我幹脆就殺了唐霜,讓她和我一起去死。”
“而且墨承白,你以爲我看不出你對唐霜的感情嗎?”
湯素萍扭曲又痛恨地看着唐霜說道:“明明我從一開始就調換了兩個孩子,明明我從小就一直在打壓唐霜,不讓她有任何可以出頭的機會,可是她竟然還是長得這麽好,不但越來越漂亮,就連跳舞也是那麽出衆,甚至以前你明明都和我的宛然在一起了,但你卻還是會站在暗處,不自覺地看了唐霜好久。”
那是湯素萍偶爾看見的一幕。
炎炎盛夏,顧宛然坐在房間裏一邊用着燕窩蓮子羹,一邊抱怨約好的墨承白竟然第一次遲到了。
于是有些奇怪的湯素萍便下了樓,想去門口看看墨家少爺到底來了沒有。
可沒想到的是,不期然間她卻看見了花園裏,不知何時早就到了墨承白正站在光線的暗角處,定定地看着樹影下正靠着大樹說話的唐霜。
——那是唐霜不知什麽時候養成的習慣。
或許是唐文山“害死”殷家家主後,殷紫月和殷烨爍都與她決裂,讓她徹底沒了朋友,沒了可以說話的人,所以從那之後,唐霜便總喜歡去别院裏的大樹下,對着樹洞說話。
這樣的行爲在湯素萍看來,就是少女青春期的行爲,蠢得要死。
可是,她沒想過一向對人不關心便不關注的墨承白,竟會在那天看着和大樹說話的嬌憨少女,第一次冰冷淡漠的眼中有了專注。
那是對顧宛然都從沒出現過的神情啊!
于是從那之後,在極度的恐懼下,湯素萍開始對唐霜嚴防死守,更加刻薄,甚至哪怕後來唐霜和墨承白結了婚,她也總是搗亂,爲的就是徹底打消兩人的可能。
不想……
“命運真的好作弄人!”
湯素萍仰天長笑,看着墨承白凄厲狠辣道;“墨承白,你這樣怎麽對得起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