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承白從唐霜離開後,心中便充斥着一種說不出的情緒。
于是一向對“粘人”這種事嗤之以鼻的男人,許久過後還是再次打臉,直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俊顔微沉地拿着車鑰匙便準備去找唐霜。
不想這時,一個傭人卻笑着拿着什麽東西從角落裏經過。
墨承白步伐一頓,下一刻已經将人叫住:“等等,你手上拿着的是什麽東西?”
“少爺,這是少夫人送給我家小孫女的小兔子玩偶。”
傭人拿着手裏軟綿綿,毛茸茸的可愛小玩具,放到眼前解釋道:“少夫人知道我有個三歲大的小孫女,所以昨晚就把這個送給我了。”
墨承白下意識否認:“這怎麽可能?她一向最看重這隻小兔子。”
之前爲了這個小兔子玩偶,她沒少受他的脅迫。
後來唐文山死了,葬禮那天唐霜還一直緊緊抱着這隻兔子不肯放。
現在怎麽會忽然間就好像無所謂,可以随便送人了?
墨承白思緒亂極地擰緊了眉心,随後直接拿回兔子,他下意識地加快步伐,越發迅速地朝外面走去。
不想就在這時,另一輛十萬火急的白色轎車忽然出現,直接沖進了墨家别院。
随後還不等門衛喘着粗氣上前詢問,車上,許久未見的顧勘和蘇妍瓊已經直接跑了下來,慌亂地來到了墨承白的面前。
“承白,我們的女兒呢?!”
“……顧伯父顧伯母。”墨承白現在沒什麽心思招待客人,哪怕顧勘和蘇妍瓊是他還算敬重的長輩,墨承白也隻是沉聲道:“這段時間我和宛然都沒見過面,你們要找她可以去找她的朋友或是回家,我愛莫能助。”
“什麽愛莫能助!”顧勘咬着牙,生氣道:“我們說的女兒不是顧宛然,是唐霜!”
“唐霜呢,她在哪裏!”
墨承白倏地一怔。
一瞬之間,他幾乎以爲顧勘年紀沒到,卻已經老糊塗了:“顧伯父,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我們知道,我們現在很清醒,不,應該說我們現在才真正清醒過來!”
顧勘紅着眼眶,拿出兩張被調換的出生證明道:“二十三年前我被湯素萍騙了!她用自己的親生女兒顧宛然,調換了我的親生女兒唐霜!所以我才是唐霜的父親,我現在要找回我的女兒!”
他們從臨市坐私人飛機回來,又讓司機将車開的飛快,就是爲了将親生女兒找回來!
并且一路上,顧勘聽着管家告訴他唐霜在唐文山死後的撕心裂肺,都是心如刀絞。
他不嫉妒唐霜将唐文山當做親生父親尊敬依賴,因爲不同于湯素萍的心黑手毒,過去唐文山對唐霜的維護寵愛,他都看在眼裏,也很感激。
甚至以前,顧勘還不止一次悄悄羨慕唐文山可以有唐霜這樣一個女兒,能和他關系這樣好,還能一直對他這樣孝順。
顧勘恨的是自己——
爲什麽之前明明答應了唐文山會好好等他康複,他卻又臨時出差?
爲什麽在唐霜最脆弱,最無助的時候,他卻關閉了手機沒陪在她的身邊?
爲什麽現在女兒失聯了,他才堪堪趕到?
爲什麽,爲什麽所有事他總是後知後覺……他根本就不配做一個好父親!
于是現在,顧勘面色蒼白,心肺俱裂地抓着墨承白道:“小霜手機從昨晚就開始關機,不接任何電話了。墨承白,她人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