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霜。”殷烨爍小心撐着唐霜站不住的身子,呼吸沉重道:“唐叔叔已經走了,你要堅強一點,不能就這樣倒下。”
“我明白……”
唐霜虛弱地閉着眼睛,但就在她顫抖着手想撐着殷烨爍站起來時,另一道身影卻已經出現,不容抗拒地握住了她的纖腰,将她半抱起來:“站不住就靠着我。”
是墨承白。
難得這個驕傲又冰冷的人,在葬禮上的難堪後,還願意主動走過來。
隻是唐霜緩緩睜開了眼睛,卻是沒有一點溫度地看着墨承白道:“墨先生想要我靠着你?可接下來在我宣布完一會兒要說的事情後,你恐怕就不會想站在我身邊爲我如此撐腰了。”
墨承白微微蹙起了眉心,一瞬之間,有一種異樣從心底升起。
與此同時,在場的諸多達官顯貴,也是一樣的心情。
畢竟一個失去父親的孤女,在父親的葬禮上,能宣布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墨承白不自覺地想到了一種可能,立刻沉下了眉心道:“唐霜,今天是你父親的日子,我們的矛盾不要放在今天解決。”
“是啊是啊,小霜,你千萬要冷靜一些。”
雲芸顯然也想起了唐霜上次在飯桌上,直接宣布要和墨承白離婚的記憶,她不自覺有些緊張:“小霜,有什麽事情我們私下說,媽這次一定努力幫你!”
“媽,你不要擔心。”唐霜輕輕搖了搖頭,下一刻卻是推開墨承白,看向所有人,尤其是站在前面的兩個人道:“我今天要說宣布的,是我爸爸的事。”
“在葬禮開始的前一天,我請了法醫檢查了我父親,發現我父親落水并不是意外,而是被人謀殺!所以我已經報警立案,從今天開始,我父親的案子也将會開始被全面調查!”
簡而言之,唐文山雖然已經入土爲安。
可有關于他的許多事,此時才要真正開始!
而驟然聽見唐文山不是意外死亡,卻是被人殺害,墨承白微微眯了眯眼,所有賓客更是瞠目結舌,立刻議論紛紛地将現場撲朔迷離的氣氛拉到了極緻!
顧宛然和湯素萍驟然一僵。
下一刻,湯素萍已經不可置信地站了出來:“唐霜,你,你是不是瘋了!你父親生前受了這麽折磨,死後你竟然也不給他留個全屍,留個清淨,竟然還叫法醫去折騰解剖他!你簡直,簡直是不孝到了極點!”
“是,我确實是不孝!”唐霜面色冰寒,聲音沙啞:“但哪怕是不孝,我也要這麽做,因爲要是我不讓殷先生幫忙,請法醫來檢查我的父親,我怎麽會從我父親的手臂上、手腕上看見抓痕,知道我父親生前是被人挾持着推進水裏,曾試圖想過逃跑,隻是卻被人牢牢抓住!”
那或許還是在她離開醫院不久的時候。
唐文山在兇手到來時掙紮過,想要找她求救,隻是那時的唐霜因爲墨承白的催促走得太快了。
所以她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也叫唐文山徹底落入了兇手的魔掌!
……而一想到這個可能,唐霜便隻覺得心更是疼痛難忍,仿佛呼吸都是一種懲罰!
聞言,湯素萍蓦地一噎,有些說不出話來,顧宛然更是眸光閃爍,忍不住暗暗攥緊了手指。
因爲她那時殺唐文山時,已經盡量做的小心了。
可沒想到,還是被唐霜抓到了這細枝末節的把柄!
下意識地,她連忙将目光看向墨承白。
不想,墨承白此時卻是看着唐霜,直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