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啊,救命啊!”
“墨承白,你——”
黑暗中,許多聲音好像都被隔絕在一個玻璃罩子的外面。
唐霜一個人在無邊際的世界裏走了很久,很久……就在真的很累,想要放棄的時候。
前面的一點光明忽然出現!
頓時,唐霜便開心不已地連忙跑了過去,将那一點光明從天邊摘了下來,小心翼翼地捧在手裏。
可她明明已經很小心,很小心了,但那光明忽然還是在她手上碎裂開來,順着她的指縫一點點流逝離開——
“不,不要!”
于是猝然間,唐霜猛地睜開了眼睛,疾呼出聲。
也就在這時,床邊的一道挺拔身影立刻站了起來,俯身看向她道:“醒了嗎?”
唐霜微微愣了愣,這才看清了眼前的男人。
是墨承白。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居家裝束,一向淡漠清冷的眼眸,此時有着化不開的深沉,看着她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着一個脆弱到快要消失了的物品。
但望着他的衣服,唐霜混亂地以爲自己是在家裏。
于是她緊繃的身子驟然放松下來,也松了口氣道:“原來我還沒出發去醫院啊,我就說這一切怎麽可能是真的呢……墨先生,我得先去看看我爸爸了,我還得給他送小兔子……你可以把我的小兔子玩偶還給我了嗎?”
說完,她也從病床上掀開被子,想要下床。
可就在這時,墨承白已經握住了她的手腕,沉聲道:“唐霜。”
一向冰冷沉靜的男人,好像很少有說不出話的時候。
但此時,他過了許久,才開口道:“……我們已經在醫院一天了。”
因爲唐霜,已經昏迷了一天了。
可是唐霜真的沒明白墨承白是什麽意思,雖然她的面色正在越來越白:“墨先生,你在胡說什麽,你穿的衣服明明是我們在家才會穿的。”
“因爲昨天,是我把你送來了醫院。”
墨承白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頓道:“一切,都已經發生過了。”
唐霜帶着兔子來醫院找唐文山,回家後接到電話又趕來醫院,看見唐文山的屍體……
這一切都已經發生過了。
而唐霜的面色褪地更白,就像是有人往她心上狠狠紮了一刀,但她卻徒手握着尖刀,便是鮮血滿手也不肯讓人将刀拔出去。
她猩紅着雙眼,看着墨承白冷笑了一聲:“墨承白,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麽?你難道是想告訴我爸爸已經死了,已經永遠地離開了我,這次不管我再等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他都不可能回來了?呵,這想得美!我知道你巴不得我爸爸出事沒了,因爲你一直看不起我爸爸,因爲你覺得我爸爸出事也和你沒關系……但是你是不會如願的!”
“不……”
墨承白從沒想到自己的一時氣話會成真,此時他努力握住唐霜冰冷的手,聲音低啞到了極點:“唐霜,我很抱歉我那時說了那些傷人的話,但我真的沒有針對你爸爸的意思……”
“夠了,你給我閉嘴,我不想聽你說這些!”唐霜崩潰地搖頭,拼着腕骨幾乎快要斷了的疼,她将墨承白重重推開,眼淚也不自覺地從眼眶裏往下掉:“你說你沒有針對我爸爸?你說你沒有針對我爸爸?墨承白,我之前就說過我爸爸一個人在醫院,身體不方便,又沒親人照顧不安全,我想把他接到家裏,接到我身邊來。是你,是你不讓我接,還不許我去看!”
“墨承白,我爸爸要是真的出事了,你就是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