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都有承受不住的時候。
比如現在——
唐霜直直地看着墨承白,輕笑一聲道:“墨先生,你欠顧宛然一條命,可是我不欠你。你和她的愛情,爲什麽要來折磨我呢?”
墨承白繃緊了下颚,說不出一個字來。
隻是看着唐霜,他的眼底不知何時已經布滿了猩紅。
雲芸本來便已經是沒臉求情還開了口,現在聽着唐霜細數墨承白的罪狀,她更是無地自容,隻能紅着眼睛,狠狠瞪了墨承白一眼後擦了臉上的眼淚。
“小霜,對不起,這次的事情真的是我們家大錯特錯……”
“你放心,我不會再勸你了,作爲墨承白的母親,我答應你的要求,讓你和他離婚,并且也會把婚内你該得的全部給你,可是,你的傷終究是因我的兒子惹出來的……”
雲芸真誠地握着唐霜的手:“你看這樣可以嗎?我讓醫生用最好的醫術爲你治療,你在家裏把傷養好,等傷好了,你們立刻就去離婚。”
這也是雲芸最後的請求,和唯一能對唐霜創傷做出的彌補了。
而唐霜知道,雲芸一直都是墨家唯一一個懂的反思,也對她心存善念的人。
尤其是在她剛剛那樣不客氣地撕破臉後,雲芸依舊能如此慈善地對她,唐霜的鼻子也微微酸了酸。
因爲說到底,她還是不想與墨母幹反目成仇的。
她輕輕點了點頭道:“好……我在墨家養好傷再走。”
“謝謝,謝謝你小霜……”雲芸抹着淚,立刻也看向胡管家道:“送小霜回房間吧,既然她難受和承白離得太近,那就把飯菜分開,一會兒端上去給小霜吃。”
“是。”
胡管家哀然歎了口氣。
随後,他也招呼着傭人們一起将唐霜送回了房間。
而遠離餐廳後,唐霜目光下垂看向傷手,這才發現自己剛剛其實看上去灑脫勇敢,但實際上她也一直在顫抖,心口更是悶得就像被吊着墜物,重的她幾乎無法好好呼吸,身上更是一片冰涼。
也就在這時,身後好像是傳來了雲芸和墨瀚海的斥責聲,兩人皆是怒火中燒。
“你看你,這就是你幹出的好事!你現在就是要哄人也沒用了……”
“這件事傳出去墨家的臉面和名聲往哪裏放?之後唐霜痊愈了,你就給我立刻去民政局離婚……”
後面墨承白不知有沒有回答。
唐霜因爲傷腿忽然抽疼,于是耳邊一片“嗡嗡”聲,也沒去仔細聽,隻是在衆人的幫助下躺回了房間的大床上。
半晌後,樓下的飯菜也果真被端了上來。
可沒想到的是,打開門,卻是墨承白拿着東西走了進來。
而剛剛在餐桌上,爲了離婚,唐霜說了很多對墨承白而言刺耳的話,所以現在看見他單獨進屋,唐霜下意識避開了目光。
但看着她的舉動,墨承白沉黑着面容,卻忽然扯唇冷笑了一聲:“怎麽,真的就這麽惡心我,連看都不想再看一眼?”
唐霜抿了抿唇角:“答案,我剛剛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所以你這次,是鐵了心要離婚?”
“是。”
“不想再談了?”
“不談了。”
唐霜堅定道:“反正行李我之前都收拾好了,等我腿傷一好,我們立刻就去辦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