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唐霜的身上全是傷,那确實是因爲金全不敢傷我,就隻能拿唐霜洩憤,我努力阻止過,可我真的阻止不了,我也沒辦法。”
“至于金全爲什麽會死在我的身邊,其實是那是金全當時發現你已經将他包圍,他逃脫不掉,所以才發狠想要引爆炸藥和我們同歸于盡,我不希望小霜爲了我再次受傷,于是便掙紮着想撲上去阻止金全,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可是承白,我要知道我這麽努力保護好自己,回到你的身邊後,你會像現在這樣質問我,那我真不如那時就死在那場廢墟裏,又或是十年前就死在那場地震中的好!”
顧宛然聲淚俱下地說着。
傷心欲絕的話語支離破碎,好像恨不得就這樣跪在地上死了的好。
而看着顧宛然的這副模樣,墨承白眉心緊蹙地沉默了許久,終是深深歎了口氣。
“抱歉,是我情緒不好……”
因爲其他不提,他确實不能去逼死十年前那個在地震中陪着自己的女孩。
聞言,顧宛然緊繃的身子幾不可察地放松了下來,但她還是滿臉的委屈:“我很想原諒你,但是我一時之間還原諒不了。”
“承白,你以前雖然偶爾也會質問我,可你至少不會這樣可怕地審訊我……”
顧宛然淚眼朦胧地擡起手背擦着淚:“承白,小霜是不是真的在你心裏占了很重要的位置,叫你對我連基本的感情都沒了?”
“這件事與唐霜無關。”墨承白沉默許久,沉沉看向顧宛然:“我們的感情一直都是這樣。”
“你,你這話的意思是,我們的感情一直都沒那麽深?”
顧宛然僵硬了一瞬,此時眼淚是真的有點落不下來。
因爲墨承白以前一直說他們的感情不會變。
顧宛然都以爲是墨承白對她的愛不會變。
可現在看來,墨承白說的好像根本就不是愛,隻是一種就像是責任,若是沒有十年前那場地震,甚至根本就不會存在的感情而已……
墨承白沒有正面回答,轉開目光,他淡淡道:“唐霜的身體不好,之後在醫院你都别往她那邊去,真有什麽事要出房間,就交給護工幫忙。”
“我,我知道了……”顧宛然恨得掌心都被自己抓出了血。
但是她知道墨承白的耐心有限,問多了反而會招來懷疑。
顧宛然還是先打聽自己最關心的一個問題:“承白,小霜現在身體這麽不好,全是因爲金全虐打出的傷和腿上被鋼筋穿透的傷嗎?”
“還有别的。”
墨承白回答:“她的身上還有許多在大樓坍塌時碰撞出的傷。”
傷口太多,當時哪怕是身經百戰的醫生,提起唐霜每個人臉上都是不忍。
可顧宛然這樣聽着卻蓦地僵住,因爲這麽多傷裏,卻沒有一樣是流産造成的“傷”……
難道,唐霜肚子裏的那個孽種還在,沒有化成一灘血水?
顧宛然不可置信地青白了面容,眼中克制不住漫起仇恨,但就在這時,一道銳利的眼眸望向了她。
顧宛然猛然察覺,擡起頭來,便已經看見了墨承白沉黑探究的目光:“怎麽,你是覺得唐霜身上還應該多什麽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