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宛然忽然便在家裏開了一個聚會,邀請了很多人來。
墨承白最後出場,但明顯不願交際,于是俊美冰冷的男人一來便去了二樓的房間,在經過唐霜身邊時不知爲何卻停下了腳步,開口讓她給他拿一杯水送上去。
但這一次,唐霜拒絕了。
因爲她不想再過之前那種日子了。
所以當做自己什麽也沒聽見,她徑直便跑回了自己的小倉庫,抱着爸爸送給她的毛絨小兔子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不管外面傳來的任何動靜。
于是那一天順利過去後,第二天唐霜又開始繼續着自己平淡的日子。
轉眼三年過去,墨承白和顧宛然有情人終成眷屬,依舊甜蜜相伴;而湯素萍因爲顧宛然過得好,所以也心情愉悅地沒給她添過什麽亂子,便連爸爸的醫藥費她也給的爽快;唐霜怡然自得,三年裏一邊照顧爸爸,一邊好好搞事業,雖然工作職位不高,但也靠着努力做到了公司主管的位置,和同事們相處地非常融洽,平時休假還能去教孩子們跳舞,沒有比這更讓人滿意的生活了……
可是忽然之間,這一切的美好就像轟然崩塌的大樓般,不斷支離破碎地往下掉。
唐霜在這其中努力想要掙紮,卻直接被一根鋼筋刺中,越紮越深,疼得她猝然清醒了過來,睜圓了眼睛。
也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腳步聲忽然傳來。
真的很奇怪,唐霜明明隻是睜開眼,身上哪裏都沒動,可男人依舊第一時間發現,還立刻到了她的床邊,聲音沙啞地看着她。
“醒了嗎?是不是不舒服,我讓醫生過來?”
“……”唐霜的瞳孔驟然縮緊。
因爲墨承白的出現提醒了她,她想要的那麽簡單的美好生活,在這個男人的身邊,永遠都不可能得到。
甚至看着墨承白的這張臉,唐霜又不自覺地起了之前在手術室裏,那種削肉縫皮的恐怖疼痛。
它們還在她的腦中沒有消散,叫她現在隻是回憶,全身都控制不住開始發冷發顫。
更不用說被埋在廢墟下的絕望和被傷害的屈辱……
就是再乖的狗,也無法在那麽多的苦難後,依舊笑着對主人搖尾巴。
于是唐霜恐懼地閉着眼睛,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克制住自己不要尖叫。
而墨承白看着唐霜沒有一點血色的面容,和努力遮掩卻還是一直顫抖的雙手,也繃緊了脊背道:“我給你一點調整的時間,我就坐在旁邊,你有需要告訴我。”
“……你出去。”
唐霜不想開口,可還是努力用幹澀的聲音,艱難道:“我不想看見你,你永遠都别再來了。”
“不行。”墨承白手背上全是隐忍而暴起的青筋,他一字一頓道:“我知道你生我的氣,我可以對你道歉。”
不想看見,别再來了……
這兩件事墨承白都做不到,甚至便是聽見,他的心口也像是淤堵着什麽。
好像唐霜真的已經對他厭惡到了極點。
于是同樣是在努力克制自己,墨承白更近地走向唐霜,握着她的肩膀:“你睜開眼睛,看着我。”
“我知道你恨我逼迫你,放棄你,傷害你,你可以對我報複,我不會有任何怨言。”
“可是在那樣的局面下我也有自己的不得已——”
墨承白雖然知道殘忍,可也還是沉聲說道:“唐霜,宛然和你不一樣。你以後不能跳舞了,我可以慢慢彌補你,但是宛然是舞蹈家,我不能讓她失去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