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之間,得意的笑聲戛然而止。
許久後,顧宛然才摘下了戴在臉上的口罩帽子,露出了那張熟悉清純的面容,看着唐霜嘲諷道:“真沒想到,你還挺聰明的。”
“我本來也隻是懷疑。”唐霜平靜清醒地看着顧宛然道:“因爲以前我隻知道你表裏不一,但沒想過你會這麽瘋狂病态,直到剛剛,看着你這麽想要确定自己在墨承白心中的位置,我才肯定了心中的答案。”
想要她死的兩個人中,有一個是顧宛然。
隻有她,才會那麽在意墨承白的感情歸屬。
可是唐霜不明白:“你爲什麽一定要殺了我?明明我不值得你花這麽多心思針對,你究竟是在怕什麽?”
顧宛然沉黑了面容。
因爲她沒有辦法告訴唐霜,她怕的是唐霜會想起十年前的真相,會奪走她現在的一切。
而這樣的擔心,事實上顧宛然從三年前便有了——
因爲那時的墨承白明明在她的操縱下,七年時間都與唐霜沒有任何交集,但沒想到,最後她苦心下藥的水,卻莫名其妙幫他們兩個人又走到了一起!
是的,那天墨承白喝的那碗有問題的水,藥其實是她下的。
顧宛然之所以要這麽做,全是由于墨承白和她提了分手,她想要挽留住墨承白,于是便刻意在那天邀請了許多人來家中做客,準備與墨承白生米煮成熟飯,被大家發現後迫使墨承白和她結婚。
本來顧宛然那一天将一切事情都設計地特别好。
可沒想到,墨承白會提前口渴,于是不知情況的唐霜也陰差陽錯,端了那杯水上樓去給墨承白喝。
當顧宛然發現不對,沖上樓時,唐霜已經被墨承白奪了身子,哪怕藏在被子裏,可一身暧昧的紅痕,與少女情事後特有的綻放嬌媚,卻怎麽遮掩都遮掩不住!
又純又欲,真是天殺地漂亮——
于是從那一天開始,顧宛然便感覺到了恐懼,好像命運的大手在一開始便定下了每個人的軌迹,不管她如何努力攪亂,但最後該在一起的人就是會在一起!
但如果真是那樣,那她之前的十年算是什麽?
顧宛然最好的十年可都是用在了墨承白的身上啊!
憑什麽她這麽費心竭力,最後甜美的果子還是唐霜去吃?
所以在知道唐霜隐隐約約開始能想起十年前的真相時,顧宛然終于下定決心,殺掉唐霜,徹底中斷這哪怕冥冥中早已定好的軌迹!
而且說起來,顧宛然現在就讓唐霜早死了,那也是幫唐霜自己。
畢竟她最近也聽說了那個躺了十年的唐文山快要蘇醒過來的事情,那屆時他醒了,唐霜不就會痛苦地知道,害慘唐文山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親媽湯素萍嗎?
是湯素萍在唐文山出事的前一天深夜,破壞了車子的刹車系統,這才導緻了唐文山在送殷伯父的時候,車輛失控,車毀人亡。
不過這件事顧宛然沒打算說出來。
畢竟看殷家這麽多年一直針對唐霜,仇視唐霜,顧宛然真的挺開心的。
現在也是,顧宛然走到唐霜身前,捏着她的下颚,洋洋得意道:“唐霜,你這個傭人之女憑什麽從小就跟我争?我是你的主人,最好的東西應該都是我的,你也得什麽都聽我的。之前我給過你機會,讓你把你肚子裏的孽種打掉,但是你偏偏要和我作對,想靠這個孩子争我的男人,那我自然就隻能親自送你和這孽種一起上路了。”
“顧宛然,我從未想過要用孩子和你争。”
唐霜聽着顧宛然的話,哪怕渾身已經傷痕累累,眼中也依舊閃過了一絲猩紅:“而且我的孩子,不是孽種!”
說完,唐霜也猛地往顧宛然的手上撞去——
“啊!”
顧宛然措不及防,瞬間慘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