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之前墨承白用了那麽長的時間攻擊嘲諷她,将她踩進地獄裏,是要将她趕得越遠越好。
可沒想到,現在伴着墨承白的質問,唐霜恍惚中竟覺得她想要贖罪提出的建議,反而成了罪?
于是怔怔地有些反應不過來,朦胧中,一種怪異的想法也從她心底慢慢生長出來。
但就在這時,一陣陰陽怪氣的男聲卻忽然從外面傳來:“呵,沒想到今天晚上這個病房還挺熱鬧。”
唐霜瞬間被轉移了注意力。
下一刻尋聲望去時,卻見竟是殷烨爍正站在病房門口,不知爲何,狹長的眼眸還有些不悅。
唐霜沒有細思殷烨爍的心情,但在外人面前被墨承白抱在懷中總歸有些不習慣,所以下意識地,她想要從墨承白的手上掙紮出來。
可一向避嫌的墨承白,此時卻是出奇堅持。
大手用了點力氣,她被男人更緊地摟在懷中,随後,頭頂也傳來了墨承白對殷烨爍清冷的話語:“這麽晚了,你怎麽還在醫院。”
殷烨爍走進了病房:“值班。”
“值班?”墨承白冷嗤一聲:“自家醫院的院長,還需要親自值班?”
“很奇怪嗎?”
殷烨爍似笑非笑道:“墨總不是顧家的人,還不是幫顧家在醫院照顧了三天女兒?”
言下之意,他在自己醫院值班,怎麽還不行了?
墨承白的眸色倏地黑沉了下來,渾身的冷冽更是如劍芒般往外刺去。
好在通過這個空檔,唐霜終于從墨承白的懷中掙紮了出來,也趕緊離墨承白遠了一點,看着殷烨爍道:“殷先生,你這麽晚了忽然來我爸爸的病房,是我爸爸有什麽情況嗎?”
“沒有,我是聽說你爸爸最近好轉了很多。”殷烨爍看向唐霜回答。
雖然因爲當年的車禍,他對唐文山一直感情複雜,可這段時間心态出現了一些改變後,他有些希望唐文山能早點清醒過來。
于是殷烨爍走向病床道:“我打算親自幫你爸爸檢查一下。”
唐霜連忙點頭,也幫忙掀開爸爸的被子:“那麻煩你了。”
竟是半分沒有猶豫,立刻同意了殷烨爍靠近唐文山——
墨承白看着幾分鍾前自己被打紅的手背,這一刻,渾身的殺意已經凜冽到了幾乎快要蔓延出來的程度!
因爲唐霜竟然允許迫害了唐文山将近十年的殷烨爍靠近,都不允許他這個名義上也算是女婿的人靠近唐文山,還擔心他會害他!
墨承白忽然狠狠踹翻了腳邊的凳子,嗓音森冷:“不好意思,這凳子好像有點礙眼了。”
“……墨先生,你是不是擔心宛然小姐的狀況了。”
唐霜被忽然的動靜吓了一跳,下一刻扶起可憐的凳子,她也小心猜測道:“你要是擔心宛然小姐的情況,可以先去找宛然小姐,這裏我來收拾就好。”
畢竟墨承白之前寸步不離地守在顧宛然身邊,從不曾分開。
現在她浪費了他這麽多時間。
墨承白一定很不開心。
可伴着唐霜體貼的話語,墨承白眼裏的暗芒卻是更加鋒利,便連額角的青筋都好像凸了出來。
但也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忽然從門外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