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母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一瞬之間幾乎以爲自己是看錯了。
但下一刻發現自己并沒有看錯後,她的臉也徹底冷了下來。
于是掠過了要來和自己打招呼的顧宛然,墨母徑直上前,隻拉着唐霜道:“小霜,我的乖乖兒媳婦,你來了啊!”
“媽……”唐霜微微一怔,努力彎起粉唇:“您在門口等很久了嗎?我們路上有點堵,真是對不起。”
“诶呦,你說什麽對不起?”
墨母瞪了墨承白一眼,咬着牙道:“今天家裏如果真的有對不起我的人,那也不會是你。”
“您這是在話裏藏話?”墨承白聽着墨母的指責,微微挑了挑眉:“您隻是站了一會兒,應該也沒什麽吧。”
“沒什麽個頭!我怎麽就生了你這麽個情商負數的兒子?”
她剛剛的話說的是在門口站着等的事嗎?
墨母覺得墨承白長得這麽好看,怕都是用情商去換的!
于是牽着唐霜,罵着兒子,墨母也将兩人一起帶了進去。
可這樣一來,顧宛然卻自然地落在了最後面。
恍惚中,她站在三人身後,就像是有一塊天然的屏障般将她格擋了出去,叫她與墨家的整個氣氛都并不融合,好像一個外人沒有眼色地闖了進來。
而顧宛然早就知道墨母不喜歡她,甚至以前哪怕她是墨承白的“救命恩人”,與他交往了這麽多年,可墨母卻始終對她态度一般。
偏偏,墨母是墨承白的母親,她便是不痛快也不能招惹。
但爲什麽,爲什麽唐霜這個不起眼的傭人之女,卻能得到墨母的維護和青眼相加?
顧宛然攥緊了手指,不能接受地陰沉了面容,眼底滿是不悅與陰霾。
唐霜恍惚中好像感覺到了什麽,可還不等反應過來,她便已經看見了坐在餐桌前的墨瀚海——
她連忙恭敬地站好,打招呼道:“爸,您回來了。”
“嗯。”墨瀚海聲音低沉地應了應。
相比較墨母的風火跳脫,墨瀚海這個墨氏集團的董事長,情緒更爲内斂沉穩,但卻又不似墨承白般冰冷淡漠。
看見唐霜,尤其是看見她還包着繃帶的手,墨瀚海臉上有幾分愧疚道:“小霜,墨氏慶典上發生的意外,當天晚上我便聽說了,爲了墨氏的名聲和榮譽……真是委屈你了。”
“……爸,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唐霜努力控制住聲音回答,不想去談這件事。
可墨母卻不這樣認爲。
“小霜,今天我特地把你叫回家吃飯,其實就是想在這件事上好好對你道個歉的。你是在我們墨氏的宴會上出的事情,我們墨家不但沒能給你一個交代,還叫你要将委屈忍着,這真的是我們墨家上下都對不起你!所以你放心,今後我們一定會加倍地補償你,誰要是欺負你,那就是和我過不去!”
墨母認認真真,滿眼心疼地包着唐霜的兩隻傷手承諾。
而長輩發自内心地疼愛,總是最觸及人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尤其是唐霜這個不曾得到過母愛,又在墨家從未得到過什麽溫暖的人……
于是一瞬之間,唐霜終是忍不住紅了眼睛,第一次發自内心靠近墨母道:“謝謝媽,把我當做家人。”
“謝什麽,你這孩子本來就是我的家人啊!”
墨母越看唐霜越覺得心軟,越看唐霜越覺得喜歡。
所以冷冷看了顧宛然一眼,她也像變魔術般從口袋裏直接拿出墨玉手镯,對唐霜開心道:“乖乖兒媳婦,你看看這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