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比在醫院被湯素萍打得那一巴掌,更叫她心寒。
而看着她忽然慘白下來的面容,墨承白的心頭亂了幾分,聲音不自覺更壓低了一些:“怎麽,你臨時爽約,我還說不得你了?”
“不,一切都是我的錯……”
唐霜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地克制着聲音中的顫抖:“今天的事,墨總确實該生氣,您看下午我們再去一次民政局,可以嗎?”
“可以嗎?唐霜,你是不是以爲我真的有那麽多時間?”墨承白嗤笑一聲:“你既然不想離婚,那一開始就應該老實坦誠一些,何必玩那些可笑的心機,在我面前義正言辭地鬧那麽一通?”
唐霜:“我沒有玩心機,我今天是因爲忽然有重要的……”
“夠了,我不想再聽你那些拙劣的借口!”
墨承白直接打斷唐霜的話,徹底不耐道:“我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珍惜,所以接下來别再讓我聽見你動不動就說離婚,我告訴過你了,要離婚的時候我會通知你,不需要你來操心。”
“呵,難怪要離婚了你早上胃口還那麽好,原來是一早就計劃了要臨陣脫逃!”
墨承白眯着墨眸冷聲嘲諷,銳利的眼眸,仿佛是看穿了唐霜的“不良用心”。
唐霜聞言抿緊了唇瓣,看着衣服上的一灘茶漬,心中可笑又悲涼。
因爲墨承白總是這樣,他自以爲看透一切地掌握着全局,輕易便能判下她的“惡劣”,也根本不給她任何辯駁的機會。
正好這時,墨承白的手機忽然響起——
閃爍的屏幕上,“宛然”兩個字刺眼又醒目。
于是看着墨承白拿起手機的動作,唐霜還是趕在他開口對顧宛然羞辱她之前,快速說道:“墨先生,今天我臨時離開真的做錯了,接下來我會按照你的交代,等你對我宣布離婚的時間,我随時都會配合……今天真的對不起,耽誤了你和宛然小姐了。”
說完深深地對墨承白鞠了一躬,唐霜也快步離開,去了樓上換衣服。
不想留在原地,聽墨承白會和顧宛然怎麽控訴她“故意不離婚”的惡劣。
可聽着唐霜的話,墨承白的眸色卻蓦地沉了幾分。
最後在電話即将挂斷前,他才終于接起了電話。
下一刻,顧宛然溫柔動人的聲音已經從話筒中傳來:“喂,承白,你怎麽這麽晚才接電話,是不是今天過的不順利啊?其實我都聽說了,你早上和小霜去辦離婚了。所以現在小霜應該在家裏收拾行李吧?要不要我過來幫忙?畢竟女孩子的東西你這個大男人也不方便……”
“誰跟你說的早上我要和唐霜離婚?”
墨承白卻是忽然打斷了顧宛然的話,一字一頓道:“這件事,我好像沒告訴過你吧?”
“是,是啊……”顧宛然仿佛沒想到墨承白此時還會問這個問題,微微愣了一下,她連忙道:“其實這件事是小霜和我說的……昨天你們吵架後,她就給我打了電話……”
“她竟然還将這種事專門跟你說?”
墨承白眯着眼看了唐霜離開的方向一眼,方才原本還有幾分動搖的心,此時也再次堅定了下來。
這個女人倒是會布局。
表面說的要成全他和宛然,大張旗鼓地決定離婚,最後自己又臨時逃跑,還将宛然也騙的團團轉……
墨承白忍不住低笑了一聲。
奇異的是,這笑聲中竟沒有太多的不悅。
可聽着話筒裏墨承白難得的笑,顧宛然原本還準備前往墨家别院将唐霜趕出去的腳步,蓦地凝滞了下來。
半晌後,她才不自覺有些緊張道:“承白,你怎麽忽然笑了,是離婚了很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