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墨承白的這句話,也算是解決了唐霜一開始的奇怪。
于是捏着筷子的指尖白了幾分,唐霜勉強笑了一下道:“原來是這樣……墨先生對宛然小姐真好……”
“是很好。”
墨承白吃着早餐,沒有否認,也看向唐霜:“因爲她在地震中,在我九死一生時,救了我。”
“是嗎……”
唐霜本來已經努力讓自己去遺忘那場古怪的夢境,可墨承白舊事重提,她又忽然開始有些恍恍惚惚。
但誤會了她話中的意思,墨承白淡淡道:“你沒經曆過大臨省那場可怕的地震,所以無法和我一般感同身受。”
“當時我被一盞巨大的吊燈壓在地上,動彈不得,就在我以爲自己會死在那裏的時候,從半塊水泥牆的縫隙中,探過了一隻手,努力地握住了我,之後三天,她都一直沒有放手。”
那是墨承白的至暗時刻。
本來已經放棄希望的他,在一個小姑娘的鼓勵下,一點點重燃希望,拼命堅持下去。
一開始,她爲了讓他加油,一直和他說話,後來要保存體力,她也很虛弱,她就隔一段時間用力拉他的小拇指一下,用這樣方式告訴他,她還在堅持,所以他也要堅持。
那時墨承白雖然看不見她的臉,可因爲她可愛的動作,他的心也被軟化。
“所以我最後堅持等來救援,其實不是爲了自己堅持,而是爲了她在堅持。”
“因爲我那時候就在想,要是我真的不聽她的話堅持下去,那我死了,她一個人在黑暗中一定很害怕。”
墨承白不忍心叫她這麽害怕。
會心疼。
于是就咬牙活到了重獲新生的時候。
可是聽着這些,唐霜的眼睛卻一點點睜大,怎麽也沒想到墨承白說的事,竟然會和她夢中的這麽像!
甚至伴着墨承白的講述,唐霜又好像被扯回了夢境中,看見了那一片可怕的坍塌,看見了到處都是刺眼的血腥……
“爲,爲什麽會這樣?”
唐霜臉色蒼白地抱着頭,手上的筷子也掉在了地上:“爲什麽我也會看見這些?”
“你在說什麽?”墨承白聽不真切地擰着眉心,在唐霜難受的第一時間已經從位子上起身:“是不是又頭疼了?”
“唔……”
唐霜咬緊了唇瓣,紅着眼看向墨承白:“墨承白,我不舒服,我很不舒服……”
“堅持一下,我帶你去找醫生。”墨承白聞言立刻開口。
下一刻将外套披在唐霜身上,他便準備将她打橫抱起。
可就這時,他桌上的手機忽然響起。
墨承白看着上面的來電人,還是先去選擇了接起電話:“宛然,怎麽了……什麽?别哭,等着我。”
說完,漆黑着面容,墨承白也立刻拿起車鑰匙。
動作間,仿佛想起了剛剛還在不舒服的唐霜,他沉聲看向她道:“我讓胡管家送你去醫院,宛然在片場出了一些意外,她單純應付不了,你處理問題的能力比較強,有什麽不舒服的回來後你再告訴我。”
說完,墨承白便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
甚至沒給唐霜開口說第二句的機會。
但他的那句“宛然單純應付不了,你處理問題的能力強”的話,卻還是深深刻在了唐霜的心中……
于是蒼白着臉,看着墨承白急切奔赴的背影,許久後,唐霜也輕笑了一聲,直接将身上還帶着墨承白氣息的衣服扯下,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