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唐霜端給墨承白的。
可是,那時的唐霜真的不知道那杯水有問題。
後來發現墨承白不對,她也立刻想出去找人幫忙。
但墨承白的力氣真的太大了,她所有的聲音都被堵在喉嚨,根本推不開他……
事後任憑她傷痕累累,說破了嘴,也沒人相信她的清白,哪怕今天早上,墨夫人對她也是下意識便說“處心積慮”。
“可您到底是我的親生母親啊!”唐霜看着湯素萍,控制不住心口生疼地問:“您難道也覺得,我是想用身體飛上枝頭的下賤女人嗎?”
“下不下賤,這件事也都過去三年了,真相如何根本就不重要……”
湯素萍眸光閃爍了一瞬,盯着唐霜猜測道:“你今天情緒怎麽這麽失控,是不是墨先生又嫌棄你了?”
“……我不想說。”唐霜紅着眼睛轉開臉。
本來女兒懷孕的消息,一般情況下都會想去和媽媽商量,可是湯素萍的一系列行爲,叫唐霜根本不想說。
甚至唐霜隐隐約約覺得,将懷孕的事告訴湯素萍,恐怕會比告訴墨承白更加糟糕!
但唐霜賭氣的行爲,卻是叫湯素萍更加認定了唐霜就是被墨承白厭棄。
于是搖了搖頭,湯素萍并沒有意外道:“我早就猜到了會是這樣,小霜,你雖然嫁給了墨承白,但是墨承白的心從始至終都在宛然小姐的身上,這不,宛然要回來了,墨承白對果然也開始越來越不耐煩了。”
“什,什麽?”
唐霜微微一怔,渾身的血液都好像被凍住:“顧宛然要回國了?”
“是啊,顧家這幾天都在籌備這件事,全家上下都很開心。”
湯素萍也露出了笑靥:“昨天宛然收拾行李,不用上課,和大家打了好久的電話呢。”
……原來如此。
難怪一向不喜歡回消息,打電話的墨承白,昨天一再破例,甚至晚上拿着手機離開後就沒再回來。
原來是他生命中最美好的女孩,要回來了。
仔細算算,這次完成舞蹈進修完成後,唐霜也就不用再出國,可以一直待在國内,陪在墨承白身邊了。
唐霜在心底嘲諷地笑了笑,随後也将手上的藥遞回去:“媽,你把這些拿回去吧,之後我都不需要了。”
“這怎麽能行呢?”
湯素萍急切道:“這可是生子藥!”
“但您不是說了,墨承白從顧宛然回來後就更不願意理睬我了嗎?”唐霜擰着眉,忍不住問:“媽,你到底是希望我生,還是不希望我生?”
因爲這三年一直都是這樣。
湯素萍一邊在她耳邊說墨承白的心永遠在顧宛然那,一邊又雷打不動,每個月給她送生子藥來,催促她一滴不剩地全部喝完。
唐霜有時候真的覺得,自己的母親根本就是在自相矛盾。
聞言,湯素萍也噎了幾秒,可就在唐霜覺得更加不對時,一道熟悉冰冷的聲音卻忽然傳來——
“伯母是過來送藥的?”
唐霜蓦地一驚,下一刻回頭看見去而複返,面容深沉的墨承白時,她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因爲唐霜可沒忘了,今天早上她搪塞墨承白“不在辦公室”的理由,便是去說拿生子藥。
但現在,湯素萍又将藥送了過來……
唐霜連忙将母親打發走,湯素萍也正好求之不得。
因爲雖說她對唐霜時總是端着架子,擺母親的威嚴教訓,可是對墨承白這個名義上的女婿,實際上的豪門财閥,她卻是完全不敢造次。
于是頭也不敢擡,湯素萍立刻轉身離開,還沒忘了最後對唐霜聲音不小地叮囑一句:“記得喝藥!”
唐霜人都快裂開,下一刻緊攥着沉重的藥包,她看着墨承白手足無措:“墨,墨先生,這藥其實……”
“唐小姐和家人想要懷孕生下墨家嫡長孫的心思,還真是急迫地毫不掩飾啊。”
墨承白直接打斷了唐霜的話,随後從車裏拿出之前落下的一份文件,他也一步步走到唐霜面前,居高臨下道:“但我希望,唐小姐還是該有些分寸才好。”
“因爲不管是一份生子藥,還是兩份生子藥,我和你,都不會有超出契約之外的任何東西産生。”
“唐小姐的野心,也該适可而止才好。”
唐霜顫抖着指尖,說不出話。
她知道,墨承白是将湯素萍來送藥的事,誤會成了是她開始得寸進尺,想要加大藥量來懷孕,并沒有看穿了她昨天其實是在撒謊。
可盡管守住了孩子的秘密,墨承白自認爲客觀事實的話語,依舊像是尖刀,一字一句地淩遲着她。
她想,
墨承白其實也覺得,三年前他中藥,是她害的吧?
所以像她這樣居心叵測的女人,用來應付家裏,消遣床榻就可以了。怎麽敢生下墨家的嫡長孫,謀取墨家的财産呢?
唐霜面色蒼白如紙,聲音幹澀:“我明白了,墨先生。”
“嗯。”
墨承白滿意道:“晚上暗夜會所的局,你陪我去。”
“我?”唐霜下意識道:“我安排别的人陪墨總吧。”
因爲暗夜是全帝都最出名的玩樂會所,裏面主題繁多,各種玩樂一應俱全。
但毫無例外,都要喝酒。
唐霜知道自己或許保不住肚子裏的孩子。
可哪怕最後要将它送走,她也卑微地希望自己可以在那之前,盡量不想做任何傷害他的事。
但唐霜的話音剛落,墨承白卻是更加不耐地蹙起了濃眉,猛地握住了她的後頸,冷笑道:“唐霜,看來我剛剛警告你别喝生子藥,對你來說依舊是耳旁風。”
“你不想喝酒,是擔心酒壞了中藥的藥性嗎?”
唐霜疼的抿緊了唇瓣。
最後,她終是妥協地低下了眼眸,。
“晚上我會準備好的,墨總不用擔心。”
下一刻,後頸的痛這才終于消失,墨承白也轉身離開,頭也沒回。
……
轉眼暮色四合,暗夜裏卻是燈光閃爍,熱鬧非凡。
這正如它的名字所寫那樣,暗夜,才是一切狂歡的開始。
唐霜依舊穿着最中規中矩的黑色職業套裝,謹慎安靜地跟在墨承白身後。
但剛一推開頂層的vip包廂,裏面一雙陰翳可怕,猶如毒蛇盯上獵物的眼眸,瞬間便叫唐霜冰冷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