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客棧,放出黑旋風,水無缺一屁股坐到牛背,雙手抓住兩個牛角,開始一場說走就走的泡妞夜行。
時值深夜,南城區并沒有什麽官兵巡邏。
像一陣黑色的旋風,黑牛載着水無缺在街道上狂奔!
牛撒歡縱蹄!
人撒歡放歌。
有歡快的歌聲從旋風裏傳來。
“我是風兒你是沙,小姐姐今晚你要等我呀,香吻香吻哥來啦,午夜狂奔隻爲它……”
水無缺前腳出了浮雲客棧,後面李多金就從房門閃了出來。
早就全神關注他會不會趁黑亂入君女俠房間的李多金見水無缺竟然是向外跑了,不禁心中大感驚詫。
這太陽,哦,不,這月亮今晚是從西邊出來了?
心雖有疑惑,但他可不會放過一切可以打擊水無缺的機會。
他趕緊跑到君多喜的窗口前,輕輕地敲了敲。
君多喜也是一晚都在患得患失,想着那無恥的無賴,今夜他會不會來。
既懼着他來,又恨着他不來。
想了大半夜,終于要睡着時,迷迷糊糊中聽到窗戶上有叩擊聲。
君女俠悚然驚醒。
——難道那無賴真來了?
轉念一想不對。
——絕對不是那無賴!那無賴要進來根本不會敲窗,幹這種事,他根本不會講禮貌。
果然,窗外傳來李多金特意壓低的聲音。
“喜兒姐,喜兒姐。你睡了麽?”
——這小子這麽晚了找我做什麽?難道他也想學那無賴……?
——不可能,借這小子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幹這種事!
君多喜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穿好外衣,沒好氣地說道。
“小金子,什麽事?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覺,你皮癢了?”
李多金一聽,習慣性地頭皮一緊,趕緊解釋。
“不是,不是,喜兒姐,是水無缺他……”
——那無賴?出什麽事了?
君女俠從床上一躍而起,跑到門邊,把門打開,問道。
“水無缺,他出什麽事了?”
看着君多喜那急急的模樣,一股苦澀從心裏流遍全身。
李多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來對了。
隻好硬着頭皮繼續。
“喜兒姐,水無缺那小子,騎着他那頭黑牛,跑出去了,我看他多半是……”
“吱呀!”
君多喜旁邊房間的門也開了。
李多愛半睜着眼走了出來。
“喜兒姐,哥,你們在做什麽?”
她用手揉揉眼,跟着驚慌地說道。
“哥,你說什麽,水大哥他跑了?……”
李多金隻覺得整個人都讓苦水浸泡完了。
妹妹這語氣爲什麽讓他又有一種大事不妙的感覺呢?
“沒有,水無缺他騎着黑牛出去了,我估計是幹壞事去了,你們聽,還有歌聲……”
李多金心中悲苦,有點心灰意冷地解釋。
修士的耳朵,比起一般人那是靈敏得太多。
兩位姑娘側耳細聽。
果然,夜風中某個無賴歡樂的歌聲隐隐可聞。
這無恥的無賴!
兩位姑娘銀牙暗挫,心中發怒。
“走!”
君女俠一馬當先,率先跑去。
李多愛聞聲而驚,這才想起來自己的表現是不是有些過了。
水大哥他怎麽樣都好,閨蜜喜兒姐才是最有發言權的那個。
她看向閨蜜。
還好,喜兒姐現在的整顆心全在水大哥身上,對自己并沒有注意。
但哥哥李多金苦着臉看着自己把頭搖了又搖。
顯然,還是讓哥哥看出異常來了。
哎,管不了,自己既然無法做到心若死水,那麽被發現也隻是遲早的事。
哪管它現在是哥哥發現,還是他日被喜兒姐發現。
李多愛想罷,跟着第二個沖了出去。
告密者李多金看到了自己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苦笑着也跟了出去。
三個人消失在客棧外。
這時,落雲小築裏傳出一聲“汪”的叫聲。
大黑在武一龍門外搖頭擺尾,表示小夥伴都出去了,武師兄你要不要跟着湊下熱鬧。
武一龍在窗口沖大黑擺擺手。
年輕人的事,讓他們自己鬧去,自己還是少摻和吧。
隻是不知爲何,他還是忍不住心裏幽幽歎了口氣。
大黑見了,聽話地跑開了。
不是回前院的房子,也不是去追少爺小姐他們。
它才不像武師兄那樣的消極。
爲了心愛的小白妞,它要勇敢地追愛。
就算隻是守在它的房子外面也好,起碼愛要讓它知道。
可以揭謎底了。
大黑正是入住落雲小築第一個晚上,從前門跑出去的那條黑影。
君女俠帶着李家兄妹跑到街上時,早沒了水無缺的身影。
黑旋風放開蹄子奔跑時,那速度可不比真旋風慢,哪裏可能還見到它的影子。
“跟我來!”
君多喜稍微遲疑一下,帶着兩人往一個方向跑去。
才來南城兩天,從客棧外出到過的地方,除了群芳院就是八角籠。
以那無賴的品性,相比八角籠,去群芳院的可能性顯然更大一些。
他不是在群芳院還有一個老熟人麽?
什麽老熟人,說不定就是個老相好,白天不方便,這肯定是趁着晚上悄悄去私會了。
君多喜帶着閨蜜和發小,跑在去向群芳院的大街上,有着現場去抓小三的憤懑,也有着非正式正室的忐忑。
水無缺騎着黑旋風,唱着歡樂的小曲,可想不到自己後面竟然跟來了一隊長長的尾巴。
黑旋風沒變大時的速度是相當驚人的。
不過片刻就來到了南城路。
水無缺早早地提前收了黑旋風入懷。
一來南城路畢竟是南城最繁華的地方,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官方的人在巡邏的。
二來,黑旋風快則快矣,但和帥字可沾不上半點邊。
雖然是深夜,但南城路依然燈火通明。
尤其是群芳院,依然門庭若市,進進出出的人多得很。
顯然,南區城的夜貓子全集中在這塊區域了。
水無缺大搖大擺地面帶微笑向着群芳院走去,像極了一個來過無數次的熟客。
劉一眼一眼瞅見了這個少年。
這不是個熟客,但他以比對待任何熟客還要熱情的姿态迎了上來。
韋大家親自接待過的客人,可沒有一個是簡單的,值得他如此熱情。
果然,水無缺走了過來,甩手就是一張銀票。
一百兩的。
“劉管事,我要見你家韋大家。有要事相告,有勞你快快去通告一聲罷。”
劉一眼滿心歡喜地把銀票放入懷裏,用最歡喜的聲音回答。
“公子,不用了。韋大家說過,隻要是公子來了,可以直接去見她!”
劉一眼這一句話一下引起了門口衆人的注目禮。
這少年是誰?
能得韋大家如此禮遇的,整個雲東城也怕沒幾個吧!
水無缺有點小得意。
用銀子裝批的感覺果然很爽。
水無缺下午在八角籠那裏分得一萬兩銀子。
就算是一百兩銀子一次。
也可以裝一百次。
水無缺對收了銀子後劉一眼的态度很滿意,對他的回答也很滿意。
不管門口衆多驚奇的眼光,他邁腿朝着群芳院的大門走進去。
他在心裏暗暗祈禱。
劉一眼所說的那個她。
不是韋大家。
而是自己所希望見到的那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