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公子來了。你,你,你,全都出去。”
“快點,别磨叽,小心老子揍你一頓。”
一陣連喊帶罵,把茶棚門口的幾桌人全強制趕了出去。
中間有一兩個人不大配合或者動作慢了的,立馬就吃上了拳頭和刀背的親密招呼。
被趕走的當然滿肚怒火,在心裏低聲謾罵,身體卻很誠實,連忙往外走。
沒誰傻到要用肉身硬剛鋒利的刀劍,撒丫子跑才是保平安的正确姿勢。
沒被趕走的也是大感不滿,尤其那幾個江湖豪客,先前在水無缺那一行人面前無形中吃了一個癟,這時又見有人在那呼喊喧嘩,早已十分不爽。
待見了那喊着趕人的不過是些拿了些刀劍的普通人,仗着幾個人都有一身過硬的武功,早已蠢蠢欲動。
誰特麽讓老子們不爽,老子怎麽地也該回個禮才是江湖人的禮節。
其中一個人于是猛地站了起來。
“你們是什麽人!鬼叫,叫,叫什麽呢?打擾老子們的喝酒,小心老子揍你們一頓。”
那幾個趕人的大漢正吩咐店家趕緊清理桌椅,因爲嫌慢而心有不滿。
這時聽到有人竟然敢出聲威脅,頓時就像一把火點燃了爆竹,口裏謾罵着一窩蜂持着刀劍就要過來教訓人。
這幾個江湖豪客原也是打慣架的人,絲毫不懼,紛紛從桌子邊上抽出了家夥,準備對打。
好好的一個午間休息,竟然讓一幫小蟊賊給打擾了。
李衙内第一個忍不了,準備教教這些人,打擾人的午休是怎樣的大罪一件。
李多愛聽得“夏公子”時心中一動,趕緊拉住了自己的哥哥。
我的好哥哥啊,這裏已出了咱們寶東縣界,你這衙内名頭不一定好使啊。
三輛馬車半日雖然隻跑了兩百來裏,但由于寶東縣城本來就在寶東縣域偏北的位置,這裏的确已是附近另一個武頂縣的地盤了。
就在這時,門口又走進了一個中年人。
他一進來就對着吵吵嚷嚷的那夥趕人的人罵道。
“你們幾個搞什麽?清個場都這麽久,全特麽是廢物麽?小心公子和小姐一生氣,有你們好果子吃!”
那夥人于是停住了腳步,其中一個頭目模樣的人趕緊回禀說。
“三爺,是這有幾個不長眼的家夥,平白叫嚣要對公子和小姐不敬,我們這正要上去教訓他們呢!”
這個頭目也是個人才,一口無中生有的事随口就來。
直接把江湖客的行爲上升到對公子小姐無禮的最嚴重級别。
那幾個江湖豪客中有幾個已看出了這個新進來的三爺氣勢不凡,吓得趕緊放下兵器坐了下來。
見風使舵是優秀江湖混混的第一本能。
偏有一個酒還沒醒的持刀大漢仗着一身酒膽,醉醺醺地對着那個三爺喊道。
“你又是什麽東西,也敢稱爺?麻溜地,叫你們的人滾出去,不要打擾老子們喝酒,不然……”
“呃”!
那大漢才威風了幾句,突然慘叫一聲,長刀墜地,用雙手捂着嘴,鮮血直流,再也說不出話來。
原來,不知何處飛來一顆鐵彈子,将他的一口牙齒連同舌頭全打碎了。
這下,這個持刀大漢和他的那個咬碎酒杯的同伴立刻“好哥們,同命運”了。
他不知道的是,要不是那個三爺顧忌等下公子小姐進來看到死人會晦氣,他碎的就不隻是牙齒和舌頭,而是腦袋!
一幫江湖客馬上安份了下來,再不敢多說一個字。
血就是最好的教科書,這幾個大漢或許大字不一定認識幾個,但對血的反應卻是遵循着身體的本能。
要不是位置不對,坐在茶棚中間,早就“風緊,撤呼”溜之大吉了。
那三爺掃了全場一眼,這才滿意地一點頭。
茶棚店家那邊的人顯然是對此類江湖人鬥毆的事件見怪不怪了,依舊有條不紊地進行着整理清潔,但明顯動作加快了很多。
萬一惹得這三爺不滿意了,他肯定不介意多拆一個小小的茶棚。
水無缺這邊,李多金打量了一下這個三爺,感覺人家的實力應該還在自己之上,加上又沒惹到自己,沒再一心想要出去顯擺他的寶東縣衙内的威風了。
另一個躍躍欲試的是君女俠,隻是沒尋着好出手的名頭,隻好作罷。
李多愛一直是乖姑娘,自始至終就沒想過要出頭。
水無缺和武一龍淡淡地喝着酒,吃着菜,隻偶爾看一眼,顯然對此事沒有興趣。
隻有那條大黑,在那三爺進來時,有點躁動不安,但在武一龍輕撫一下之後,馬上安靜了下來。
那三爺顯然也早已注意到了這一桌人的不同之處,隻是天下是修士的天下,在哪裏見到個把修士都不是什麽太奇怪的事。
公子小姐馬上要進來,他也不想節外生枝。
在店家重新打掃清理之後,三爺叫了兩個人出去迎接公子小姐進來。.
很快門外又走進來幾個人。
當頭一個是黃衣公子,瘦高個,一出場就有那種“鶴立雞群”的即視感,看着人還是長得不錯的,五官端正,隻是眼圈浮腫發黑,一看就是愛好聲色犬馬的人士。
第二個是一個紅衣女子,容顔秀麗,算是美人一個。
尤其一身紅色緊身衣,隻把那美人凹凸有緻的動人身材包裹得更加迷人。
紅衣女身後還披着一個同色的披風,更加突現其巾帼不讓須眉的氣概。
這紅衣女子一出場,立馬把前面那隻黃“鶴”的光芒給遮掩了下去。
畢竟,有誰不愛美人呢?
茶棚裏的衆人更是一下十個裏有八九個的目光像是被磁鐵吸引了一樣,不由自主地看向那誘人的身軀。
隻是由于有江湖豪客被打碎滿口牙齒的前車在前,大多數人的目光都隻能矯情地在有意和無意中快速轉換而已。
就連黃衣公子和紅衣美人的下屬都在極小心地一有機會就偷偷瞄來瞄去。
這種人的天性的事,在場的人又有幾個能免俗呢?
李多金突然放下手中的酒杯,用手揉了揉自己肥短的脖子。
“艾瑪,昨晚沒睡好,這脖子酸的!”
于是,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的健康運動很困難卻堅定地開始了。
當然,眼睛正好跟着自由飛翔了。
水無缺雖然有一隻眼腫得隻剩下一條小縫了,但也在做着不放棄的努力,隻是那大噸位的胖子就坐在他隔壁的凳子上,還搖來晃去地遮擋了大部分最佳觀景視線。
于是,他幹脆站起身來,走到李衙内旁邊,伸手搭在情敵的肩上,親熱地說。
“來,多金弟弟,哥哥我來幫你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