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子安感覺自己倒黴到了極點,先是離開了白虎星,被那不靠譜的師傅孤零零地丢在浩瀚星空獨自穿梭了整整一天。
本以爲抵達修煉之地後情況會有所好轉,卻未曾料到這修煉之地竟是如此糟糕的一個鬼地方。等待着自己的,是三個衣衫褴褛甚至比自己的衣服還要破爛的師兄,其中有一個甚至都快要挂了。
“霧氣?霧氣?霧氣你姥姥......”
鄭子安在心中暗自咒罵,想着自己馬上就要出去随便摸索一番,哪曾想把人給摸哭了。
“姑娘,我不是故意的,别哭了!!!”
夏白薇正蹲在霧氣的邊緣,鄭子安隻能從那層隔膜中費力地擠出半個身子。他見夏白薇還在捂着耳朵蹲在地上哭泣,便伸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啊~~不要......我再也不要進入霧氣了......”
肩膀被人觸碰,夏白薇仿佛觸電一般吓得渾身一哆嗦,嘴裏不停地哭訴着。蹲在地上抱着頭的她根本不敢擡頭去看,不久前在幻境裏的場景,她再也不想重新經曆。
“松手!!!”
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嚴厲的呵斥聲,周圍負責警戒的弟子們迅速朝着此處圍攏過來。飛在半空中的夏長老等人見這裏的弟子出現異樣,也以極快的速度飛了過來。
鄭子安被這突如其來的呵斥聲吓了一大跳,聽到天上有破空之聲傳來,擡頭一看,幾道氣勢洶洶的人影正朝自己飛來,連忙向後退了一步,身形滑過隔膜重新回到了霧氣之中。
“艹,不會說我是流氓來抓我的吧???”隔膜隔絕了内外,鄭子安不清楚外面的人是否會進入,覺得不太保險,又向後退了好幾步。
“不至于,我現在才十一歲,不至于把我當流氓......???”鄭子安緊緊地盯着隔膜,随時準備開溜,嘴裏還不停地小聲嘀咕着。
......
隔膜之外,最先趕到的是剛剛發出呵斥聲的南長風。他作爲築基一代的領軍人物,被長老們安排四處巡視,約束弟子未經允許不得擅自進入霧氣。
“白薇?你沒事吧??”
南長風剛剛看到一個渾身長毛的瘦小怪物伸手去抓夏白薇,情急之下便發出了呵斥。
“白薇?白薇!!!”
南長風警惕地看着霧氣,走上前輕輕地拍打了一下蹲在地上的夏白薇。
被幻境吓傻了的夏白薇感覺又有人觸碰自己的肩膀,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發生何事?”夏長老的目光掃過蹲在地上抱頭啜泣的夏白薇,向最先趕到的南長風問道。
“啓禀師叔,弟子剛剛正在巡視,忽然發現霧氣中有一長毛怪意圖抓捕夏師妹!弟子心系夏師妹的安危,情急之下忍不住發出怒喝,從而造成了慌亂,請師叔責罰。”
南長風深知兩人的關系,此時對着夏長老行禮的同時,目光中充滿了關切地看着一旁仍舊蹲在地上啜泣的夏白薇。
“師妹受到了驚吓,還請師叔讓她先回去,此地由弟子來看守。”南長風說完,對自己的表現十分滿意,能在平時總是冷臉待人的夏長老面前刷一波好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廢物......”
夏長老嚴厲的聲音驟然響起,讓南長風的神情呆滞了一下,保持着行禮姿勢的他驚愕地擡起了頭。
“還哭......快說發生了什麽?”
還以爲夏長老在罵自己的南長風暗暗地松了一口氣,此時心中充滿了疑惑,夏長老這是在罵她的孫女???
......
“我打死你......”
在霧氣中心那荒蕪的山腳下。
青年不知是何原因和中年人扭打在了一起,面對青年如雨點般密集的拳頭,中年人不閃也不避,仿佛挨打的根本不是自己。
反倒是青年的雙拳變得赤紅,有鮮血從中滲了出來,最後一拳高高地舉起,卻顫抖着終究沒有落下。
“打夠了???”
中年人若無其事地問道。隻見青年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氣,根本不搭理自己,中年人又從袖口拿出一塊手帕,仔細地擦拭着臉上的拳印。
“玉佩内。師父留有他的氣息,他可以自由出入,所以我想讓他試下,誰知道他還不回來???”中年人将臉頰擦拭幹淨,看到自己淩亂的衣服上還沾着青年拳頭上的血漬,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我們應該先熟悉一下再讓他出去的......”青年好不容易喘勻了氣,懊惱地說道:“就這鬼地方,出去了,誰還會想進來?”
“都是師父的弟子,想來他不會丢下我們不管的。”中年男人強忍着身上污漬帶來的惡心之感,動手整理起衣服來。
“哼......你剛剛拿着玉佩跑得那麽快,不是想丢下我們???”青年白了中年人一眼。
“咳咳......我是大乘期,我出去了可以從外部破解陣法......”中年男人幹咳了兩聲,一本正經地說着,卻被青年一口打斷。
“可别破解了......當初老不死的把我們困在這,你說要破解,好啊,這陣法運轉所需的靈氣本來還可以從外界緩緩吸收維持的,你這一動手,這破陣法直接就從内部吸收了......”
想到這三千年前,外界各路修士不斷激發陣法,将内部的靈氣消耗殆盡,讓這裏變成了一片絕靈之地。三人無法修煉,被困在這裏苦苦熬着壽命,青年煩躁不已,向着霧氣用力地抛灑着地上的沙石。
“都怪老不死的......這麽多年,不曾來看我們一眼!
老五天賦如此出衆,短短數十年便達到了化神境界,沒想到被困在這馬上就要壽終正寝了,三千年?我們能有幾個三千年???”
中年男人聽完,沉默了許久之後說道:
“師父,境界達到僞仙後,就說有人在盯着他,将我們圈禁此地,可能是爲了......”
“老不死的不會死了吧??”
青年忽然開口說道:
“你看小師弟,衣服破舊不堪,渾身煙熏火燎的,滿臉血漬的痕迹都未曾擦拭就匆匆趕回來了......”
一提到鄭子安,向來酷愛幹淨的中年人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他最見不得髒兮兮的東西,老二和老五邋遢的樣子,他看了幾千年了,一開始還會逼着他們收拾,到後面也就對這兩個擺爛的人選擇無視了。
“師父修爲高深莫測,天人之境,不會有事的......”中年男人沉穩的聲音中,卻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要死了......救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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