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熱鬧非凡,各種商販不斷的叫賣着自己的貨物,鄭子安觀察四周,見一個攤販前沒什麽人,他先是仔細看清了商販。才過去打聽問路。
“大嬸,刑堂監獄怎麽走啊?”
“咋?你個孩兒打聽這做啥。”大嬸沒生意百無聊賴,見小乞丐問路,順口就問道。
“我叔在那當差,我去找他。”鄭子安随便找了個借口。
“咦~還你叔擱那當差,我看是關裏面吧?這條街一直走,見到首相府就是了,牢房就在後頭。”
大嬸可不會信這小乞丐家人是當差的,指了方向就不和這犯罪分子家屬說話了。
鄭子安沿着街道一直走,路上又看到了幾張通緝令,熱鬧的街道上人群圍着不斷述說。
“聽說了嗎?這大漢可是第一個從刑堂越獄的人?”
“哎,這也就運氣好,趁咱們首相閉關關鍵時候,讓他跑了。”
“聽說獄卒死了好幾個?”
“可不是嘛,我七舅姥爺就住邊上,說屍體一車一車的往外運。”
“這賞錢可夠高的啊......”
“别想了,這可不是我們能拿到的......”
......
......
鄭子安聽着這些議論聲,腳步加快朝前方走去。
首相府,
高大的門楣,門口兩隻大石獅讓首相府顯的格外莊嚴。
身穿黑衣或者身披甲胄的軍士不斷的在裏面進進出出。
鄭子安此時就躲在遠處牆角張望,忽然看到門内走出兩道一胖一瘦的身影,鄭子安閃身進了邊上的小巷。
兩道身影是一早就快馬進城的魏有禮,和方才着急出門的魏仁。
“爹,這瞞着蓉兒姑娘不好......”
“不好~不好?你赢爺爺的命令你自己和他說去......”魏有禮心中想着事,呵斥一句就接過軍士遞過來的馬,準備回家看看婆娘,免得回去晚了又唠唠叨叨。
“多謝......”
“爹,你等等我,要是蓉兒姑娘知道了,會不會不理我......”魏仁從軍士手中接過馬缰繩後,快走幾步和老爹說道。
魏有禮聽自己兒子一直想着蓉兒姑娘,翻身上馬,居高臨下對着自己兒子說道:
“别忘了你的身份,首相這麽安排自有他的用意,你回家隻需裝啞巴就好,否則......哼~”
魏仁看着騎馬遠去的父親,也翻身上馬,嘀咕道:
“這都什麽事?小舅子防賊一樣防着我,三叔還是差點打死我的人,現在還什麽都不讓我說......哎......”
鄭子安遠遠見兩人騎馬離去,才從巷子裏走出。
“哎,三叔越獄十來天了,首相不知道在猴村,還是早早回來了......”
鄭子安嘀咕着朝首相府後方走去,他不知道的是,遠處幾名路人一直隐蔽關注着他,有一名見鄭子安走遠,匆匆朝首相府走去。
刑堂牢房裝修費用大概都用來粉刷外面了,通體漆黑的牆面顯得格外陰森,也不知是不是錯覺,鄭子安覺得從牢房方向吹來陣陣陰風,讓人毛骨悚然。
鄭子安看着這黑漆漆的建築,不知該如何打聽,正在一籌莫展時,一名獄卒似乎發現他,朝躲在小巷裏的他走來。
奇怪的是獄卒走到小巷口就停下,假裝四處觀望,嘴裏小聲道:
“鄭子安?”
看着這四十多歲的獄卒朝自己過來,鄭子安内心還是慌張的,直接逃跑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所以他隻是蹲坐在小巷裏,像一個乞丐,哦他本來就是乞丐。
聽巷子口這獄卒直接叫出自己名字,鄭子安握緊了拳頭,心中無數念頭閃過 ‘這調查的這麽仔細嗎?我剛來洛陽都能知道我和三叔關系。’
小巷外的人似乎知道鄭子安在想什麽,說道:
“别怕,我是王靖的兄弟,他逃跑我幫了忙的......”見蹲坐的身影還是一臉警惕,他又說道:
“王靖是你三叔,你有個姐姐叫雲蓉,你們都在南海郡生活,你小時候調皮,被毒蛇咬過,你最大的夢想是放火點了所有賭坊......”
聽着巷子口被特意壓低的聲音,鄭子安信了這人和三叔相熟,放火點了所有賭坊,自己隻和三叔說過,那會點火不成,被三叔從賭坊救出來,挨了一頓揍,挨揍的鄭子安對着揮舞蒲扇大手的王靖說出了自己的夢想。
巷子外的獄卒就是黃良,這些事都是這幾個月與王靖閑聊時王靖說的,每每談起王靖總是面帶笑容,說着蓉兒姐懂事,說着鄭子安調皮。黃良還特意問過,這倆孩子是不是你私生子。
“你想幹嘛?”鄭子安雖說信了外面的人和三叔相熟,還是警惕的問道。
“我和你三叔當年在軍中就認識,他入獄後我也多有照顧,可是監獄裏犯人窮兇極惡,他受不了在這裏天天挨打,讓我幫忙聯系昔日袍澤。
呂郡守仗義,連夜帶人救出了他,殺了好多獄卒還有欺負過你三叔的罪犯,如今他躲在南海軍中,如此大逆不道,首相已經發火,不管妖獸大戰即将到來,不日就要帶兵圍了南海軍,我做的隐蔽,雖沒有被發現,可是不能前去報信,你要是能去的話讓你三叔趕緊跑,跑的越遠越好,否則............”
黃良猶如背誦般,小聲和蹲坐牆角的鄭子安訴說着,牢房門口忽然有人叫他。
“黃良,你他娘的站那裏幹什麽,還不過來把人拖走......”
黃良慌忙答應,走之前又和鄭子安說道:“切記,讓他跑的遠遠的......”
聽着巷子口腳步聲走遠,蹲坐着的鄭子安雙手抱頭,淚珠滾落。充滿了無力感,。
“跑,能往哪裏跑?三叔啊......”
......
“動作快點,運亂葬崗給我埋了。”
“獄頭火氣真大啊~今天又打死兩個。”
“哎,白頭發那漢子還是祈禱死在外面吧,被抓回來了有他受的。”
巷子口,黃良和幾名獄卒趕着一輛破馬車,車闆上用草席随意的包裹着兩具屍體,鮮血滲透草席,可見死去的人受了多大的折磨。
鄭子安收回視線,平複心情,擦去臉上淚水,瘦弱的身影緩緩消失在小巷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