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王靖一聲大喝,戰鬥拉開了序幕。
進院的兩個黑衣人手持繡春刀,與王靖戰作一團。
......
“小三,老子剛剛讓你跑你怎麽不跑?”
一隻六品境妖獸沖上城牆,肆意屠殺着城牆上弱小的兵士,百夫長拖着殘軀與妖獸苦苦作戰等待人族強者支援。
城牆一側,一名新兵蛋子舉着弓箭,不斷朝妖獸射來。
木質弓箭對六品妖獸造不成緻命傷害,可是不斷射來惹得妖獸大怒,朝那新兵蛋子撲去。
幸而人族強者及時趕到,擊斃妖獸,相距幾步,新兵蛋子此時仍舊高舉弓箭蓄勢待發。
...
“小三,你快吃啊,怎麽不吃?”
新兵蛋子經過戰争洗禮,已經熟悉長城,手裏啃着軍中派發的幹糧,面對身邊老兵的邀請,無動于衷。
“妖獸血肉珍貴,王哥你馬上要突破六品了,你自己多吃點。”
...
“千戶,兄弟們都死了..........”
“三哥,射死他......”,
“好!”
八品妖獸強大異常,揮手間有開山裂石之威。八品猴妖更是靈活異常,輾轉騰挪間甩開人族強者,殺入人族軍隊後方,幾次跳躍,神射營死傷殆盡。
重傷的千戶看着面前幸存的袍澤,心如刀割。
六品境界,他獨下城牆,隐入北方密林。
半月後,猴妖再次來襲,與南海郡守難分伯仲,關鍵時刻,從妖獸後方射來一箭,封住妖獸退路,協助郡守斬殺猴妖。
...
“三叔,那蛇吧唧一下就咬過來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看着懷中氣若遊絲的小不點,他低聲喃喃:
“不會的,小子安不會死的!”
當夜
南海郡郡守府,滿頭白發的壯漢闖入府衙,從府庫中取走多種解毒聖品。
郡守呂鐵心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白發漢子沉默無語,
記憶仿佛回到十幾年前,同樣是他跪在自己面前,
唯一不同的是,那會斑駁的頭發還不曾如此雪白。
.......
如果讓認識王靖的人對他做出評價,
家裏人會說:“我家三兒憨厚,是個會過日子!”
軍中袍澤會說:“千戶義氣,勇猛異常。”
南海郡郡守會說:“癡兒啊~~~這他娘的就是個倔驢......”
.......
王靖長得人高馬大,一身拳腳功夫也是勇猛異常,
初來長城時,前鋒營與神射營爲了搶他大打出手,最後郡守拍闆,覺得一名神射手對人族幫助更大。
此時王靖酣戰兩名黑衣人絲毫不落下風,鐵胎弓一記勢大力沉下劈将一名黑衣人遠遠擊飛。
黑衣人被砸進瓜果棚遲遲不能起身。
剩餘幾名黑衣人見此紛紛沖入戰團。
五名邢堂高手,兩人六品,三人五品,此時一名五品高手還在瓜果棚掙紮起身。
其餘四人。配合默契,
在不大的小院裏遊走攻擊。
少頃,王靖雪白的長袍上出現多處破損,鮮血緩緩滲出,染紅白袍。
“千戶勇猛異常,射殺猴妖後,被妖獸圍毆,在妖獸群生生殺出一條血路,與接應的郡守彙合返回長城,高大的身軀挂在郡守身上,跟個血葫蘆一樣,可他還是高舉他的鐵胎弓………”
王靖在長城期間,憑借自己身軀高大,時常丢棄弓箭殺入妖獸群,善于與妖獸以傷換命。
面對圍攻的四名刑堂高手,他拼着腹部生挨一刀,将一支鐵箭插入一名六品高手肩胛骨,讓他失去了戰鬥力。
剩餘三人頓時跳出戰團,遠遠對峙。
老賈氣定神閑,看着眼前的戰鬥。
如果王靖下死手,他會失望的。
後方的雲娘依舊癱坐在屋檐下,看着此刻已經被鮮血染紅的後背。
這後背多年來,像一座山一樣矗立在自己身前,庇護自己,免遭風雨摧殘。
…
面對刑堂,王靖其實生不起一絲反抗的心思,赧王百年前成立刑堂,不談戰力,百餘年來刑堂爲人族抛頭顱,灑熱血。令王靖欽佩。
可是正如南海郡郡守呂鐵心說的一樣,他就是隻倔驢。
今天他爲了身後的女人,與刑堂對立。
戰鬥在幾息後,随着王靖主動出擊又開始了。
面對三丈外的六品高手他舉弓,搭箭。
咻~
鐵箭瞬間到達,同爲六品境界,如此近的距離刑堂高手隻來得及将手中的繡春刀擡至胸前護住要害。
叮~
箭頭瞬間與刀身相撞,勢大力沉。巨大的力量讓刀身沉沉撞在刑堂高手胸口。
餘力未歇,推動着黑衣人
噔~噔~噔~
向後退去。
退至院門口,站立在門口的老賈随手一扶,讓他停下頹勢。
血液從黑衣人口中緩緩流出。
“該結束了~”
老賈的聲音毫無波瀾。
擡腿,朝院中的王靖走去,腳步沉穩。
雲娘看着厮殺的背影,此時頭疼欲裂。
猶如深夜時分,被她深深埋藏的記憶緩緩浮現...…
看着老賈一步一步走來
王靖雙手微微顫抖。
最終,他搭起了手裏的弓箭,遙遙指着老賈眉心。
老賈見此腳步不曾停歇,仍舊一步步走來。
弓弦被拉成滿月,鐵胎弓發出滋滋的聲音。
三丈,兩丈,一丈…
老賈停在弓箭面前,箭尖緊貼眉心。
王靖由于用力過猛,雙肩此時微微顫抖。
...
背後的雲娘此時略顯蒼老的臉龐早已被淚水打濕,頭疼欲裂,滿頭秀發早已被她抓的散亂,縷縷白發随風飄散。
她想起來了,她想起來了被她刻意埋藏的記憶……
愛人抛棄,失去新生兒的痛苦讓她變的瘋狂,孩子…我那一眼都沒見過的孩子。
被關在柴房她時而清醒,時而瘋癫。
漢中到來的富商在金鎖樓揮金如土,散場後老鸨大喜,妓院衆人喝的酩酊大醉。
聽着外面的喧嚣,柴房中雲娘短暫清醒。
解下腰帶甩到屋梁,雲娘将自己挂在了上面。
随着腳步掙紮,踢倒了一旁昏暗的油燈。
大火瞬間從柴房向四周蔓延。
由于腰帶斷裂從火中跑出來的雲娘此時又變的瘋瘋癫癫。
看着大火,看着大火中掙紮的人。
火海裏,
老鸨出現在窗口,看着樓外的雲娘撕心裂肺的大吼“孩子早就死了,一出生就死了…”
“是啊,6歲來到金鎖樓後,老鸨疼愛自己,一直想找個好人家幫自己贖身,怎麽會狠心賣了自己孩子呢……”
......
小院中
雲娘坐在屋檐下,幾十年來從未如此清醒…
“是啊,我的孩子早已經死了…”
失去念想。
雲娘,心如死灰。
“三哥,是我殺的,他們都是我燒死的......”
王靖手中長弓如同滿月,
忽然,
弦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