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
肯定有部分妖精會想。
如果當年精靈族沒有主張遷移，而是同妖精族一同守護森林，是否會迎來他們都得以共存，同時還能保存森林和當時在森林栖息的魔獸們安危的美好結局？
也會有部分妖精會想。
精靈族在主張遷移的同時，也希望妖精族和魔獸群一同遷移，可當時的妖精王黛貝露和大部分妖精們拒絕了。是妖精族自己沒有做好這方面的判斷，并最終導緻那樣的結局。
如果妖精族當年同意精靈族的邀請，是不是也會有更好的結局？
隻可惜。
曆史沒有如果。
也無法論證，到底是精靈族的懦弱逃避，還是妖精族的愚昧無謀。
結局隻能是兩族的關系，無法再回到神治時代的親密無間。
以至于……
妖精琺爾芮，妖精王黛貝露等妖精神。
從複蘇直至現在，都未主動前往精靈群島，同昔日的精靈神朋友們叙叙舊。
……
“你能确定，老太婆是有機會和能力，在記憶之森的母樹們遷移之時，暗中對其做手腳的吧？”
堇将話題拉了回來。
“嗯。”琺爾芮點頭：“當年希瑟姐親自去過精靈族的記憶之森，當時我也在，她以想要研究記載類魔法爲理由，從艾絲爾姐（絕原冰神）那裏獲得的許可，研究過記憶之森一個月左右。”
“并且……”
“是在禁神絕咒之前。”
禁神絕咒之前，還是神治時代的時候。
“看樣子是了。”堇也是完全确定。
想要以認知障礙類詛咒有效幹預諸神的認知，最好的方式就是将原有的相關記載也都抹除，從而導緻諸神更難以找尋到喚醒相關記憶的媒介。
因此整個世界除開魔女自身外，唯一長期有效，且高度精準的“記憶之森”就必須要處理。
魔女王在神治時代，就有所謀劃。
很難不懷疑。
禁神絕咒爆發的時候，恰好有魔女在妖精和精靈族交流自然魔法的神明，就是魔女王安排的，用于洞悉兩族是否遷移決議，以及是否會嘗試轉移記憶之森的眼線。
“不過應該被改動的東西不多，不然一直監控記憶之森的曆代精靈長老肯定會發現異常，并且可能都不是改動。”
“很大可能，是能不需要更改的部分，就将其隐匿在記憶之森的深層當中。”
“記憶還在，難以注意，也難以被發現有所變化。”
琺爾芮進一步推測道。
這大概就是爲什麽，有詳細記載的精靈族，到現在都未能主動察覺到認知障礙詛咒的問題。更沒能注意到關鍵的聖樹主幹、天火神魔核、以及龍人族的問題等等。
隐匿到深層、細微篡改。
……
“老太婆真的是越來越可怕了……”
堇也不禁對魔女王感到一絲恐懼，連帶着學生對老師的恐懼一起。
“你還發現希瑟姐隐匿的其他秘密嗎？”琺爾芮問道。
“有。”堇點頭。
“什麽？”琺爾芮追問。
“最後這個，其實我還不太确定。”堇罕見的皺眉思索，似乎在考慮要不要将這個不确定的猜測說出來。
“說說看先。”琺爾芮。
“那就是魔女，可能不止魔女之森的一萬餘位。”
堇說出這個猜測的時候，自己也是有些凝重的神色。
“什麽意思？”琺爾芮不解。
“在我們複蘇之前的萬年時間裏，魔女能夠保持一種詛咒，來保證她們順利遊曆世界各國的同時，而不被普通民衆記住，從而減少許多麻煩。”
“并專門像此前阿法帝國的魔女莉娜那樣，挑選出合适外派的魔女，常駐強大帝國吸引注意力。”
“所以會不會有這種可能。”
“離開魔女之森的魔女，其實遠比整個世界都要預想得多。”
“以及，魔女之森，可能都不止一座。”
堇很認真且凝重的，說出關于魔女和魔女之森的猜測。
“嗯！？”
琺爾芮的小翅膀突然都支棱了起來！
……
魔女可能有很多？
魔女之森都可能不止一座！？
啊！？
……
“猜測的理由？這必須要足以支撐這個猜測的理由。”琺爾芮很快冷靜的問道。
“魔女之森是特殊的移動空間秘境，一直以聖洲大陸中心爲基點，類似環繞的在一定範圍内不斷移動。隻有魔女自己才有能力鎖定魔女之森，并開啓返回魔女之森的入口。”
“這類移動式小秘境空間确實有，可你見過魔女之森那麽大的嗎？”
“且魔女之森還有附屬空間，此前我們同血族進行秘密會議，就是在附屬的幹枯森林秘境空間中進行的。”
堇額外作爲提醒的說道，魔女族的面積确實非常大。
這類大型的秘境空間，有。
可這類大型的，還是移動式的秘境空間，卻隻有魔女之森。
“所以你的懷疑是……”
“真正的魔女之森，其實一直都在一個地方，頻繁移動且作爲魔女之森入口開啓的，其實就是那些附屬的，或者說你猜測的其他魔女之森。”
“可以用來作爲中轉，也能用來隐匿其他魔女？”
琺爾芮這次倒是很快聯想到，同時能有這種聯想，也證明她開始和堇有同樣的猜測。
“那魔女數量呢？”琺爾芮又立刻追問道。
“你覺得當時我在協約會議上，主動向你提議，找魔女借幾棵樹是因爲什麽？當時老太婆的回答又是什麽？”堇連着反問道。
協約陣營的會議，就在不久前。
因爲那個提議得到的回答，隻能證明提議很蠢，所以琺爾芮還瞪了堇一眼。
印象深刻。
……
“首先是你自己的回答：‘我怎麽以前就沒想到呢？’”
“你自己不覺得……”
“很奇怪嗎？”
堇先額外反問這個問題。
“我确實不該想不到，或者說不該不了解……”琺爾芮似乎開始有些理解。
巨龍一生相互結合的繁衍數量；
魔族王族、高等魔族、低等魔族的區别；
精靈族的精靈古樹、預知聖樹、記憶母樹的特性；
血族吸血鬼、狼人相互間的矛盾，以及血族的整體性；
這些神明種族的特性，在漫長的歲月當中，諸神都應該有相互了解。
“最後就是老太婆當時的回答了，很奇怪的回答。”堇最後再說道。
奇怪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