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面他就向周川行禮：“冒犯道兄，請見諒。”
“你是？”周川試着詢問。
“我叫明皁，造化器裏的一道器靈。”問了這麽多問題，第一次有回答。
“器靈！造化器怎麽會有器靈！”周川質疑。
“本來是沒有，老朽獻祭給它之後，便有了。”
“原來如此，你爲什麽這樣做？”
犧牲自我，舍棄自由，成爲器靈，必定有理由。
老者瞄了危在旦夕的惡人神隻，祈求道：“還請道兄饒他一命，不然老朽也跟着命不久矣。”
“他是你的另一半。”周川很自然地猜測。
丢給神隻一個眼神，網開一面，給惡人神隻留一口氣。
老者深深點頭，拱手緻謝：“感激不盡！”
接着，老者這屢意志原地兵解，化爲飛灰。那座黑缽急速縮小，回落在地，停穩後，出現一道小旋渦。
顯然是給周川留的門。
周川遲疑了一下，收回天碑石，留下神隻，本尊跳入旋渦。要是不以本尊見面，那會多不尊重人家。
“好大！”
黑缽的内部世界，婉如恢弘聖界，一共十四道鴻蒙母氣，婉如撐天大柱，金燦燦亮閃閃，構造出瑰麗世界。
這下，他信了，有的人用一輩子時間去煉化一縷鴻蒙母氣。第一次見鴻蒙母氣，何等不凡。
“道兄你來了！”
老者正面而來，作爲器靈，本體卻是凝實的，看起來比外面的惡人神隻還要強大。
“你在煉化鴻蒙母氣？”周川問道。
“道兄太看得起老朽，區區一道器靈，怎敢染指鴻蒙母氣。”
“所以，你是在幫他煉化？”
“這……”
這麽快被揭穿，老者苦澀。
“讓我猜一猜，你獻祭自我，目的是掌握造化器使用權，留住鴻蒙母氣的同時，給你的另一位創造機會。”周川說。
“……”
沉默三息之後，老者才開口：“你很聰明。”
“你爲什麽這樣做？”
“這是我們的賭約，輸的一方，就要奉獻給對方。他想要，我隻好幫他。可惜……”
“可惜你們都成功。”
老者點頭。
要是成功，他們就不會這副模樣，也不會繼續困在這裏。
“野心不小呀！”周川心裏嘀咕。
蠻神不是沒有野心，真正的他藏了起來，不讓世人看見而已。
想要鴻蒙母氣，這本身沒有錯，得鴻蒙母氣得造化。作爲天尊的弟子，他比任何人都有資格煉化它，得到它。
“還有一個問題，爲何有兩個神祗？爲何他死，你也會跟着沒命？你不是獻祭掉，成爲器靈了麽？”周川又問。
“冒昧問一句，道兄對神隻了解嗎？”
“……”周川被問住。神隻的由來隻有天尊清楚。
“我也不懂！”老者說。
“嗯？”這個答複讓周川鑿實意外。
“我是善，他是惡，爲何他消失，會連累到我，你說公平嗎？”
“善與惡！”
本來不明白的，經他這麽說好像明白。沒有惡當陪襯，怎能證實善的存在。它們的對立關系，也是依附存在。
頃刻，周川覺得這神隻好特别。
“按我所知，神隻都是托付神體存在，這樣才能發揮真正實力。你想煉化鴻蒙母氣，單靠神隻肯定做不到。你的神體呢？”
“不知。”
“你沒見過你的神體嗎？或者說本尊。”
“或許有，不過獻祭之後，我沒有他的印象。”
獻祭肯定會造成巨大影響，失去記憶很正常。周川隻是想找到蠻神本尊，昊天說他在荒域見不到。
穆林蠻公隻不過是一具天道分身。他的意志，不能完全代表蠻神意志。
趁這位善良神隻老實善良，周川繼續打聽。
“你知道天尊他老人家嗎？”
“天尊？”由此推論，善良神隻記憶喪失太多。
“就是造化主。”
“那當然，我們是造化神隻，造物主恩賜。”
“造化神隻！”
這名字告訴周川，神隻乃造化之物。
古神、龍神他們的神隻跟天庭發放的不一樣，天庭的神隻誕生于小師妹神靈。昊天的神隻屬于造化神隻這一類。
“也就是說，煉化鴻蒙母氣，就能得到造化神隻？”周川把揣測說出來。
“不知。”
“你們在努力嘗試煉化鴻蒙母氣，目的是什麽？給神隻二次造化嗎？”
“這……”涉及秘辛，老者不願說。
造化之力，誰不想要，每個人都渴望得到它，至于怎麽用，那當然是人家的私事。
“那能不能給我的神隻來個二次造化？”想到這裏，周川很難不貪心。
神隻分三六九，神力上限自然也就分等級。他的水屬性神隻，隻能支持他修煉至六級神官，想要更進一步，必須從神隻上做變化。
“老友，能不能讓我試下，能不能煉化鴻蒙母氣？”周川套近乎。
“不能！”人家是善良，不是傻。
“我要是成功，分你一半造化力，你看何如？”周川抛出誘惑。
“這……”誘惑無疑是吸引人的。
“有了造化之力，你就能擺脫器靈宿命，還能斬斷跟你另一半的關聯。你嘗試了這麽久，既然不成功，那麽就換别人試試呗。我失敗你并沒有損失什麽，我要是成功，你奪天地造化，從此自由。”
老者聽了，樂笑，但很快恢複冷峻。
“我憑什麽信你。”
“你不用相信我，造化器在你手裏！在你的眼皮底下，我能作妖不成？”
“确實。”
混沌源石、神祗、造化器、鴻蒙母氣，周川徹底明白，爲何多方勢力對無間地獄虎視眈眈，千方百計想闖進來。任何一件寶物，都會帶來天大機緣。
其中，最珍貴的要數鴻蒙母氣，造化器說白了，也是鴻蒙母氣造出來的。
老者琢磨了許久，周川也不催。
“那你就試一試吧！”最終，他答應給周川一次機會。
咻咻咻，他控制造化器，将十四道鴻蒙母氣隔離，隻留下一道。
“挺小心謹慎的麽！”
這麽做，周川倒也明白，換他也會如此。
接着，周川圍繞金色的柱子遊走一圈，感覺無從下手。
“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