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久,周川方建成了足以攔截結丹修士的陣法。此時周川已經停留在昔日的齊國月餘,他歸心似箭。
這日,他把陳銳鋒和鍾秀叫進房間。
“這瓶丹藥送給你們,臨别之禮,還望收下。”周川把一個瓶子塞到老婦手裏。
一拐一瘸的鍾秀,想跟周川說悄悄話,又害怕。她太顧及現在的容貌,無臉以對。
“這是什麽?”陳銳鋒搶過來,打開一看,卻認不出築基丹。
“川哥,你要走了?”鍾秀意識到,這可能是最後一見。
“這是築基丹。”周川淡淡說道。
“哈!”老夫老妻聽了,震驚無比。
“好好把修爲提升到煉氣圓滿,你們一定會築基成功的。”周川沒告知這十枚都是九成色的築基丹,一枚足以讓他們築基成功。
隻給十枚,怕多了會給他們帶來殺身之禍。
“川哥……”鍾秀淚眼縱橫。
“太貴重了!太貴重了!”陳銳鋒隐藏了欣喜若狂。
“答應你們的事,我都做到了,日後的路靠你們自己走。等你們築基之後,我們還會有再見之日。”周川說道。
“川哥……”鍾秀還有很多話要說,可到現在還是無從開口。
“我還有重要之事,你們不必挽留,今夜我就離開。”周川說道。
“這麽匆忙呀!”陳銳鋒露出不舍之情,先前見周川的複雜情緒已蕩然無存。
“川哥!一路平安!”鍾秀把淚擦幹,想給周川留個好印象。
“勿念!”說完,周川一閃,消失得無影無蹤。
周川這次出現,幫了陳家堡太多太多,打造護堡大陣、送上築基丹、盤下伢子城兩家商鋪,還有頂替衆人出征峽谷等等。任何一件都足夠他們陳家牽挂一輩子。
周川做這麽多,都是爲了還鍾秀當年的贈餅之恩。不是那張大餅,他就不會走上修真之路。至此,他不再欠鍾秀,兩人的情隻剩友情。
……
周川秘密來到伢子城,這是順路的緣故,他想知道劉嵩到底有沒活着回來。
神識延伸、覆蓋四周,掃視每個角落,不僅沒找到築基後期的強者,連一名築基修士都沒找到。周川放棄了。
放開私人恩怨,周川認爲劉嵩這樣的人爲數不少,哪個修士沒有私心,劍下沒有冤魂,殺與不殺其實并不好拿捏。
十三盟實在太貧困落後,周川找不到一塊上品靈石。接下來,他要回鵝國看望父母和故鄉。鵝國沒有天地靈氣,所以周川要儲備足夠多的靈石,而且品質越高越好。
路徑繁華的修真國,周川便降落,用築基丹、色火換取靈石。以他築基大圓滿的修爲,倒不怕遇到麻煩,因爲整個東土大陸,再也難以找到結丹修士。
三十年前,梭羅秘境打開缺口,吸引了安神森林所有高級妖獸和靈獸進入,從而改變了整個東土大陸的命脈。沒有這萬頭高級妖獸,等于沒有修煉資源,這煉丹煉器和制符材料有不少是來自妖獸的。
越是修爲高的修士,越是離不開修煉資源。得知最大的妖獸森林發生變故,東土大陸築基以上的修士都慌了。築基的害怕沒有足夠資源來結丹,結丹的害怕沒有資源來進階,紛紛逃離東土大陸。
“真是奇怪,這一路上都沒遇見結丹修士。”周川還不知道事情真相,但察覺到異樣。
不過,此事他沒放在心上。他的目的是換取足夠靈石回家。
“這一次回家,恐怕要徹底了斷塵緣。”
周川早就聽說修真之路要了斷塵緣,那時他還不相信,怎麽會有人忘記父母,抛棄兒女。現在他算明悟了,修士能活幾百年,甚至上千年,而凡人隻有百歲。即使不願主動忘記親情,親情也會随着歲月流逝而消失,到頭來,修士隻有孤家一人,獨自上路。
“鍾秀和陳銳鋒比我還小一二歲,這麽推理,我今年應該七十。若我父母還在,他們應該是九十高齡。”
周川沒信心能再看見父母,凡人能活到九十,那算長壽了。這也是他急着回家的原因,若是見不到,那以後再也沒機會。
這一天,周川路經元武國,他不僅沒有避開,還在都城進行降落。雖然自問沒有戰勝劉觀海的把握,要是遇到,周川是有把握安全離開的。
三十年過去,周川修爲比當初隻增長了一點點,他猜測劉觀海應該達到結丹後期,所以他不會急着報仇。好不容易活着走出來,他才不想去送死。
之所以降落元武國,是因爲這裏曾經盛産上品靈石。周川收獲的中品靈石已經足夠,一枚八九成色的築基丹能賣出天價,出手十枚便讓他賺得盆滿缽滿。不過上品靈石稀少,他走了七八個城鎮,隻有收獲百枚這樣。
“請問元武國哪裏有拍賣行?”周川問路人。
“元武國,看來道友很久沒來了,現在不叫元武國,改名爲振新國。而且已經不再是修真國,所以你要找拍賣行,恐怕要失望。”
小心謹慎的周川,這時才舍得釋放神識,将都城全貌看了個大概。方知是真的,能找到的修士寥寥無幾。這裏不再是修真國,自然沒有大型交易市場。
說起來,元武國變成如今這個模樣,跟周川息息相關。當年他大鬧南京城,燒了聚寶閣,毀了整個觀海宗,誤殺了宋西茜父親,導緻宋瀾海帶走了孫女遠走他方,瀾海藥閣跟四海聯盟随之解散。從此元武國一蹶不振,修真家族紛紛搬離,幫派散的散,搬的搬。
尋找上品靈石是無望,周川忍不住去了瀾海藥閣的舊址,如今已經是一片廢墟,樓宇悉數倒塌。曾經最富的瀾海藥閣,宣布解體之後,賊便進屋,挖地三尺尋寶。
“不知西茜現在安好?哎!我是沒臉再見她。”想念宋西茜,周川才會來到瀾海藥閣。
宋西茜跟他共過患難,是周川曾經想娶之人。
然而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誤殺宋褚一事成了一道頑固心結,不可逾越的障礙,讓周川時刻愧對宋西茜。娶她,已經沒了這樣的念頭,周川希望有生之年能補償她。
“元武國,真是個讓我又愛又恨的地方!”
想起宋西茜,自然想起劉觀海,這方周川心情複雜,情緒飽滿。周川猜測,這個地方很可能最後一次光臨。承載他豐富記憶的地方,已是滄海桑田,物是人非。
當日,周川離開了元武國,繼續上路。
二十日後,成功抵達故鄉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