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養傷的趙慶生不知道何家人此時來他這個窮山惡水是個什麽路數,不敢大意,隻能挺着還沒養好的病軀起身相迎。
在幾個手下的攙扶下來到議事堂,見到一襲黑衣的何管事,趙慶生推開了手下的攙扶,黃紙色的臉上擠出笑容客套道:
“何管事大駕光臨,僻寨蓬荜生輝啊!”
何管事見趙慶生被人扶着出來,身上也纏的跟粽子一樣,藥味刺鼻,面上一驚。
連忙伸手,請趙慶生先上座後才看着他那一身的傷勢,疑惑的詢問道:“趙寨主,不過數月不見如何就成了這般境地?莫不是這烏山寨附近還有人能傷的了趙寨主?如果需要幫助趙寨主不必客氣,我自當幫您向老爺禀報。”
何管事這話話說的極有禮數,可話裏話外除了試探就隻剩下空頭支票。
趙慶生也是千年的狐狸,聽出眼前的人的化外之音,隻是不知道這人到底是來如何不便把話明說,他随意把自己受傷事情揭過道:
“哎,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道理。做我們這一行的遇見幾個過江龍是常事,不提這些了。何管事今日前來有何見教?”
何管事略微笑了笑,順着趙慶生的話道:
“倒也不是什麽大事,這不是前幾天青陽城内有個小賊得罪了何白少爺,連夜跑到了這青陽山脈中,誰都知道烏山趙大寨主對于青陽山脈了如指掌,所以想請您出手,把那兩個蟊賊給做了。”
趙慶生沒有冒然答應,他思忖能在青陽城從何家手中逃脫的人未必簡單,耐着心多問了一句。
“哦,還有人能從何白少爺手中逃掉?那兩人是何修爲?”
“不過是兩隻小螞蟻,一沒注意就被他給溜走了罷了,至于修爲最多不超過三次換血。”
這話一聽,趙慶生心中已經冷笑連連。
‘連對方的實力都模棱兩可,就想哄騙我上手?怕不是在利用我幫你們探明消息吧?’
趙慶生三言兩語之間已經猜到了對方的心思,心中已經有了算計。
開始飙起演技,剛要準備說話。
“咳咳咳!”。
趙慶生突然捂着嘴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手中的帕子上都被咳出的血液染紅。
他金着臉一副虛弱至極的模樣看向何管事道:
“抱歉啊何管事,你看在下這身體上次受創過重,實力已是十不存一,這次恐怕難以爲何家出力了。”
何管事眉頭一皺,見趙慶生這重傷瀕死的模樣,話鋒一轉道:
“如果趙大寨主不行,何不如讓李二寨主出手?聽聞李二寨主也是一身的好修爲,皆是學于趙大寨主,可見也是位高手。”
見對方提及李倫,趙慶生眼神微變,已下定心思不牽扯這件事的他直接把鐵劍門這座擋箭牌搬出來道:
“何管事,真不是我兄弟二人不願意幫忙,實在是鐵劍門那邊另有任務啊,我那二弟這些天一直在忙那些事情,屬實是走不開。”
然而這些推托何管早就有所應對,當即按照何白的意思把話挑明了笑道:
“趙寨主恐怕還不知道,來次臨冬主持青陽山脈事宜的鐵劍門帶隊長老是誰吧?”
趙慶生心中浮現有不好的預感,還沒來得及回話,何管事已經笑着自己回答道:
“何勁,何長老,趙寨主可聽說過?”
何勁!
何家當代家主的大哥,也是何夜何白的父親。
趙慶生默然,眼底已滿是陰沉。
何管事見此繼續道:“趙大寨主現在要不要重新考慮一下,接不接受何白少爺的請求?”
話已至此,趙慶生已經知道自己無力阻止事情的發展了,隻能歎了口氣道:
“在下聽命就是。”
何管事這才真的笑了起來。
指了指身後的三個三次換血的修行者道:“趙寨主也不要多想,何白少爺也沒想全勞煩您,您看何白少爺這不是還給您派了幫手不是?”
趙慶生擡眸掃了一眼一直站在何管事身後的三人。
他暗中譏嘲道:‘什麽狗屁的幫手,還不是怕我們這是山賊盜匪出工不出力,找三個人來監督我們!?’
被人掐死命門的趙慶生敢怒不敢言,還得陪着笑道:
“這可真是多謝何白少爺的慷慨,對了,還不知何白少爺要對付之人是何相貌?”
這個何管事也早有準備,隻見他從袖口中掏出一卷畫來。
趙慶生吩咐手下取過,他拿到畫卷後拉開,定睛一看。
畫面上那熟悉的一男一女讓他嘴角抽搐,差點當場把畫撕了。
男的英氣勃勃,女的精緻無錫。
這不是殺了老三,搶了自己的黑玉佛珠還差點要了自己命的那對兄妹還是誰!
實力不超過三次換血?
要是他們是三次換血,老三能在他手裏沒有絲毫反抗能力的就被殺死了?
他們要是三次換血,能差點把老子打死?
多年養氣的功夫讓趙慶生沒繃住在心中罵出了“老子”,差點沒把這紙揉成一團砸在還在喝茶的何管事的臉上。
他甚至有點懷疑這個何管事是不是故意拿這件事來消遣自己的。
壓住心頭的火氣,趙慶生沒讓何管事看出端倪,淡淡的把這畫紙放在了桌上,他裝作不認識的向何管事試探道:
“這兩人看起來年歲不大,到底有何特别,竟然能在得罪了何白少爺後還能走得出青陽城?”
何白苦笑一聲道:
“真不是瞞趙寨主,我也是真的不知道這兩人有何手段,不過肯定不會超過三次換血的便是。”
瞧着何管事的表情也不似作假,趙慶生一時間有點拿不住主意了。
他推敲片刻,‘何白既然已經請自己出手,那就沒有必要在這種事情上隐瞞自己。’
‘莫不是他真的不知道這兄妹真正的實力足以堪比五次換血?’
趙慶生眼底一亮,此時倒是覺得這破事還有操作的餘地。
……
青陽山脈外圍,自當東方璃給陸雲煉出獸血丹後。
之後的幾天他都在東方璃的指導下嚴格的開啓了打怪、吃藥、淬煉身體三點一線的生活。
他身上背負的一萬斤的重量也在這期間飛速的适應。
等到第八天陸雲經過了一整天的熬煉,再出鼎的時候。
他幾乎快感覺不到身上一萬斤重量的存在了,舉手投足皆随心意。
在走路跑動時也不會因爲控制不住力量在地面上留下塌陷,真正的做到了舉重若輕!
此時陸雲盤坐于瀑布之下,在強頂着飛流而下的瀑布沖刷身體時,還控制着内體的真元運行周天。
一身血氣内斂到達極緻,與普通凡人一般無二。
這是這些天東方璃抽空傳給他的斂息術,級别很高非三境修士看不透。
半個時辰後,在陸雲氣海内的真元運轉蓄滿,他便開始用氣海中真元的儲量與下落的瀑布對轟。
将瀑布頂到半空中然後一直保持,直到自己的真元耗盡,就重新蓄滿再次支撐。
雖然陸雲也不知道這樣做的意義是什麽,但東方璃告訴他說,這種方法可以鍛煉他對真元的控制能力,以及提升氣海内真元的渾厚程度。
總而言之對他日後有好處。
岸邊,東方璃側卧在鋪着白狐皮子的躺椅上,吃着野果的她慵懶的眯着眼睛。
時不時投去目光打亮一下陸雲玉石一般健碩且充滿美感的身軀,在瀑布的沖刷下明光爍亮,十分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