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實驗室裏彌漫着化學試劑獨特的氣味。
“0.2。”
“4.5。”
“99%。”
喬念穿着整潔的白色實驗服，神情專注而又充滿自信地站在實驗台前，眼皮眨也不眨報出三組數據。
她纖細的手指輕輕拿起一支刻度精準的滴管，眼神緊緊盯着面前的錐形瓶，那專注的目光仿佛能穿透瓶中的每一個份子。
她那白皙的面龐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專注。
貝西亞沒忍住輕聲道：“你說給我聽的？”
“嗯。”
喬念又拿起新的化學品，随後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度，一滴一滴地将試劑滴入瓶中。
黑眸映在試管薄壁上面，蘊藏着鋒芒又足夠從容。
“我沒空，你幫我記一下。”
正好新的一組實驗數據出來了。
她沒管貝西亞，繼續報數：“6.3、4.7/33.268。”
貝西亞攥緊拳頭，深吸一口氣，身體戰勝了大腦，拿起旁邊的實驗記錄本翻開空白頁，擰開鋼筆蓋子在紙上記錄下女人報給她的兩組數字。
她自身也在天才行列，不需要喬念再重複也能記住兩組不算複雜的數據，貝西亞鋼筆在紙上沙沙摩擦。
過了幾秒鍾她停頓下來，看着專注投入在實驗裏的女人的側臉，抿唇道：“你的實驗步驟不符合規矩。”
喬念再次加入新的試劑，頭也不擡：“什麽是規矩。”
貝西亞眉頭緊蹙：“？”
“規矩是用來打破的。不然你爲什麽做研究？你隻需要遵從現下書本裏面告訴你的東西就行了，做實驗本身就是爲了突破當下時代的桎梏去發現新的事物。”她說的漫不經心，不時地搖動着錐形瓶，讓試劑充分混合，那專注的神情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了她和眼前的實驗。
貝西亞卻無法做到她那般心平氣和，因爲喬念短短幾句話帶來的沖擊遠比她這幾十年接受的教育來的猛烈刺激。
“23.6/26/8/200.5。”
喬念又給她報了一組數據。
然後轉身重新面對實驗台，分别加入鈾和钚，在看到杯子裏的兩種物質碰撞在一起發生的激烈化學反應。
她總算擡眼看了眼緊跟在自己身旁的貝西亞。
“我不喜歡别人告訴我應該做什麽。自己探索答案遠比别人告訴我來的有意思，所以六年前我看了書本，想要自己試一試，跳出他們固定的思維換個不一樣的方法嘗試會不會有不同的結果。”
女生聳肩，挺酷拉了下鴨舌帽。
“事實證明我運氣很好，世界千變萬化，化學也是，不是隻有一條路能到羅馬，羅馬也不是隻有一個人眼裏描述的那一面。”
“你通過帖子看到我的‘羅馬’，但我的‘羅馬’也不代表羅馬最後的樣子。”
喬念說的隐晦，但她知道貝西亞聽得懂。
貝西亞沒正面回答，而是說：“你們z國女人都擅長說教？”
喬念啧了一聲，慢吞吞的否認，又畢露鋒芒：“跟國籍無關，跟性别無關，我想告訴你。真正的自信是自己超越自己，而不是跟誰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