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影子一言難盡的低下頭。
誰知道前一秒還驕矜似水的女人突然将剪刀朝他扔過來，口氣驟變成尖利瘋狂：“是什麽？”
影子被砸的腦袋嗡得一聲響，旋即就感覺到額頭出蜿蜒流下來溫熱的液體。
這些液體順着他眉毛滴落到眼皮，他擡手一摸就看見刺目的鮮紅色。
他神情微變，深吸一口氣。
賽岚卻對他滿臉鮮血的慘狀視若未見，抓緊尖利的指甲嵌入掌心，咬牙切齒的說。
“他如果明白就不該這樣對我！”
“是我替他解決了麻煩，也是我在幫他處理港城反撲的勢力…結果呢，他拿到了穆擎天的産業不給我打理，找來個外人？”
“别以爲我不知道！他在防着我，哈哈！”
她笑容猖獗，明豔動人的臉龐扭曲在一起好似地獄爬出的惡鬼，抓住影子的衣領湊上去：“我是他女兒，他的兒女死的隻剩我一個人了。他竟然還防着我，你說可不可笑？”
影子臉上的血蜿蜒流至下巴，糊着鮮血的雙眼使他看起來沒比賽岚好多少，他低聲誘哄道：“那就殺了他…”
“啪——”賽岚一耳光扇在他臉上，打得他臉往左邊偏去。
剛剛還瘋狂的面容猙獰的女人一瞬間恢複如常，高貴的臉上幾乎看不出前一秒猙獰的笑容，宛如一湖平靜的池水，扇完耳光，又鉗制住影子下颚将他頭搬過去警告他。
“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
“……”影子咬緊牙關不吭聲。
賽岚嗤笑掃視過他那張臉，松開手，掏出手帕一根一根擦拭手指，垂眼淡聲道：“穆擎天死了，聶清如的仇報了大半了，你還有幾個仇人…穆狄、喬念還有隐世家族的大主教…你想借我的手替聶清如報仇，所以想讓我趕快掌握第六洲的權勢爲你所用。”
影子的臉色随着她一句一句撕開真相的話變得越來越難看。
賽岚卻沒有停下來，又擡手輕拍他的臉，像對待自己養的狗一樣蔑然道：“你以前的主子來了第六洲也不過是一條狗而已。你不過是一條狗養出來的狗，竟然想反噬主人。啧！誰給你的勇氣，天真嗎？”
不等影子變臉。
她拉開距離：“這附近全是狙擊手，但凡你有一點對我不利的行爲，就會馬上變成篩子。我勸你能忍就忍，不要輕舉妄動。”
“…是，大小姐。”
影子握緊拳頭，脖頸青筋暴起，仍舊強迫自己低下了頭，遮掩住眼裏恨不得殺人的情緒。
賽岚并不關心他的情緒，淡淡道：“我父親比你想象中聰明狡猾，以我現階段掌握的勢力不足以和他抗衡，硬要跟他硬碰硬，穆擎天的昨天就是我的明天！而你作爲我養的狗可以去地下跟你的前主人團聚了。你還沒幫她報完仇，甘心嗎？”
影子舌抵在上颚，沙啞道：“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