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攙扶着他後背，咬牙打斷他：“爸，你就不要操心這些事了，先養好身體。”
季淩風眯起淩厲的眼睛，盡管面色蒼白病态，卻遮掩不住骨子裏的威勢：“哈我在問你話。”
季南給他倒了一杯水遞過去，見季淩風垂眼看去，并沒有接，看着他無可奈何道：“念念幫忙解決了。那些人暫時不敢輕舉妄動。”
喬念。
“不行，她現在不能摻和進來！”季淩風太陽穴鼓脹起來，撐着病床要起身。
被季南一把按下去：“爸！仲老說了，你現在必須要卧床休息，還有不要思慮太重…”
“讓開！”季淩風并不聽。
沒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他撐不了多久了。
既然時間有限，他必須在短時間内安排好一切。
季南額頭青筋鼓起，也犟的擋在他面前就是不肯讓開：“醫生說了讓您卧床休息！”
季淩風很少見他這麽不聽話，蹙起眉頭，還沒來得及動怒。
謝韻從外面進來，看到兩人劍拔弩張的氣氛，似乎知道他們在争執什麽，放慢腳步走向病床。
“你們要吵就吵大聲點，正好念念剛回去還沒休息夠三個小時，你們最好鬧得又吐血昏迷過去一個才好讓她連睡覺時間都沒有。”
季淩風聽到她話裏有話的話，強撐着要起來的動作緩滞。
謝韻将從仲一流那裏拿來的藥放在床頭櫃上，頭也不回：“我知道你在想什麽。”
“你自以爲安排好一切，結果不止沒幫到她，還讓她因爲家裏的事不得不跟第一研究所撇清關系。”“現在季家全靠她在才能鎮壓住那些蠢蠢欲動的人，也因爲她管了季家這個爛攤子，現在獨立洲有多少人想要她的命，你應該比我清楚。她這次爲了我們算是
得罪了大半個獨立洲！你要是還爲她好，就不該在這裏自以爲是的跟季南僵持下去，而是好好配合仲老治療。”
“對了，你不知道吧？”
謝韻猜他也沒注意這些。
“仲老也是念念給你請來的。”
季家名聲在外，也不能說絕對能請到仲一流專門飛過來一趟替他調理身體。
可是喬念做得到。
要是沒有喬念提前把仲一流請來，謝韻想象不到自己這會兒還能不能在這裏跟他争吵。
所以哪怕是吵架，她都難得心平氣和。
“你要是不想拖累她，就不要再固執下去。”
謝韻看着他眼睛：“你想把季家給她，你問過她想要嗎？以念念現在的能力，真不缺一個季家。”
季淩風從一開始情緒激動要立刻起來，到這會兒就像被人卸去全身力氣，重新靠在枕頭上，雙眼渙散，臉上也露出疲憊神色。
“當初我就沒保護好她媽，現在又拖累了她。我死之後有什麽臉去見她？”
他說的那個她。
隻有謝韻心領神會。
她知道季淩風跟季情的往事，也知道季淩風一輩子的遺憾和悔恨。
她了解這個男人的愛與痛，才做不到恨他。
“你繼續固執下去才是對不起她。”他再這樣下去也對不起喬念爲季家做的那麽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