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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沒了?”
一棟古樸歐式的莊園别墅裏,女人戴着寬大禮帽,斜飛的帽檐好像要飛出去似的,邊緣墜着珠寶和精美的薄紗。
複古風打扮的貴婦起碼過了知天命的年齡,雖然保養的很好,可是眼角周圍密密麻麻的細紋還是出賣的她的年紀。
隻是她皮膚極白,氣質高貴雍容,一雙眼睛更是深邃精明,讓人不由得忽略到她外貌帶來的年紀感,而更多的去注意她本身的氣場。
她面前是傭人剛送來的下午茶。
一套精美的瓷白金紋路茶具,裏面沖泡着西方人最愛的伯爵紅茶,還有幾塊精美的點心。
數量不算多,勝在呼之欲出的貴和精緻。
聶清如捏起一塊餅幹,目視着單膝跪在自己面前的黑衣男人,眼神越發的陰鸷幽冷:“我問你話,聽不到?”
氣氛驟然冷下去。
傭人小心翼翼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跪在她面前的男人正是影子。
“我問你周家是不是沒了?”
“是。”
他身形瘦削了不少,擡起的臉上有着顯而易見的憔悴,眼底一圈青色,看得出來最近都沒休息好。
自從聶啓星‘意外’死了。
他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入睡,一閉上眼睛總會想起在昏暗破舊的老旅館裏,聶啓星滿眼絕望的問他,是誰要他的命。
當時他說的是喬念。
可是……
聶清如看出他心不在焉,手下一用力捏碎了指間拿着的餅幹,餅幹的細屑簌簌而下。
别墅的氣氛越發的凝重。
她卻渾不在意的拿起桌上的毛巾擦了擦手,擦掉手指尖不小心粘上的餅幹屑,轉而眯起眼睛,語氣聽不出戲谑的問跪在面前的男人:“你還在恨我?”
影子渾身一震,猛地擡起頭。
觸及聶清如那雙沒有感情的眼睛,他又狼狽的埋下頭:“屬下不敢。”
“是不敢,而不是不恨。”聶清如倒是清楚,笑了笑,旋即将毛巾一丢,自言自語道:“我不會後悔。你應該很清楚我經曆過什麽才走到今天,但凡是我給他機會,葬送的将是我努力一生的成果。我連唯一的女兒都犧牲了,還有什麽是不能犧牲的?”
“……”影子沉默了。
聶清如需要他心服口服的幫自己辦事,耐着性子,放軟了聲音說:“你跟在我身邊這麽久,知道要不是萬不得已,我是不會選擇放棄他。可他實在是太不争氣了!不管我怎麽跟他說,他還是一次次讓我失望。”
“我跟他說了多少次,喬念不過是一個爛石頭。他将來要繼承我的位子,是聶家的接班人,前途不可限量…讓他不要去跟喬念硬碰硬。”
“他從來不把我的話放心上,總是瞞着我自作聰明。”
聶清如語氣裏不受控制的染上一絲戾氣。
影子抿了抿唇,将頭埋得更低:“啓少他其實一直想得到您的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