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林沒想到她如此敏銳，竟然猜到季家頭上。

季淩風之前叮囑過他不能跟喬念提起自己的幫助，于是他抿唇，硬是岔開話題：“可能是小小姐你運氣好…對了，那天風老也會來，您可以跟風院長一塊兒過來……”

“行，我知道了。”喬念從他反應中已經猜到答案，她不緊不慢的擡擡頭，說：“挂了。”

……

何林聽見手機那頭的忙音，戀戀不舍的放下手機。

他推開門，進去跟裏面的人彙報去了。

“你跟她說了？”季淩風正在忙季家的工作，放下手中的事情，擡頭。

季家生意遍布全球，他每天都要看大量的工作彙報，還有批閱文件，隻有四五個小時睡眠時間。

長期勞累下來。

他身體早就虧空了，隻是對外一直保持着強幹的作風。

何林跟在他身邊二十來年，親眼見證他的變化。

他看着燈光下男人鬓角不知何時冒出來的華發，心頭一酸，忙低下頭輕聲道：“小小姐答應要來參加您的生日宴了。”

季淩風有些意外，握着的鋼筆筆尖在紙上劃出一道弧線：“她同意要來？”

“嗯。”

何林擡起頭，笑了笑：“小小姐說她會考慮看看，我看她的意思應該是要來，不然她早就直接拒絕了。”

喬念的确是那種不會拖泥帶水的人。

黑就是黑。

白就是白。

她的世界很少有灰色地帶。

季淩風微微失神，過了一會兒，他抿唇：“你是不是跟她說了？”

“我沒說。”何林忙擺手，着急證明自己清白，道：“您不讓我說，我就沒跟小小姐說。”

季淩風犀利的目光依舊盯他看。

何林知道瞞不住他，在他目光注視下，又低下頭，低低說：“小小姐問過我，說她覺得有人在背後幫她。”

他馬上又擡起頭：“可是我沒說。”

“我隻是說她可能是運氣好，其他的，我一個字都沒透露！”

季淩風見狀放下手中鋼筆，擡擡手，制止他繼續說下去，眉頭緊蹙：“我知道了。”

何林又欲言又止看他：“族長，其實您幫了小小姐，爲什麽不說呢？”

喬念一向吃軟不吃硬。

之前小小姐又跟他們鬧得很不愉快。

如果族長說出來，指不定小小姐和季家的關系也不會繼續這麽僵硬下去。

季淩風沒正面回答他的問題，整個人仿佛陷入回憶，足足過了幾分鍾，他才滿眼瘡痍和疲憊：“因爲…我欠她一個媽媽，這輩子都還不清！”

當年那件事發生的時候，他可以救下季情。

可是他爲了種種原因，默認犧牲自己的親妹妹，也是自己一生所愛。

他虧欠那個孩子太多。

這是他一輩子都無法贖清的罪孽。

何林呆呆地站在原地。

季淩風沒看他，收拾好情緒，重新擡起眉眼，語氣冷硬的吩咐他：“讓季肖叫季子茵回來。”

“我們季家的人，還沒有當隐世家族的狗的習慣！”

季家曾經一度統治隐世家族。

哪怕這幾十年逐漸被隐世家族占據上風，季家也沒人明面上去給隐世家族投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