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做什麽？”
“我們……”明遊擡手。
啪——
清脆的響指聲在山谷中回蕩，一股旋風驟然在野呂信彥腳下升起，他條件反射的感到不妙，想要行動，但已經來不及了。
極緻的低溫瞬間攀升到腰腹的位置，等他反應過來，半個身子已經被結結實實凍在地上。
他也能控制溫度！這家夥到底是什麽人！
如果說雪女是妖怪，可以做到這一點可以理解，那他又是怎麽做到的，難道他也是妖怪？
一時間，野呂信彥隻覺得往日的世界觀徹底崩塌。
“雪女，我知道你現在很想殺了他，但……”
“你想放過他？”雪女擡了擡手，似乎隻要明遊說一個是字，她就要親手結果野呂信彥。
“當年迫害雪子的人不止他一個，沒錯，殺了他很簡單，但光是殺他一個人就夠了嗎？”明遊一步步靠近野呂信彥。
“你想說什麽？”雪女問道。
“找到當年害死雪子的人，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雪女沉默了一會兒，目光從野呂信彥身上移開看向明遊。“這本就是應該的事情，我也想那麽做，但是……”
“但是你不知道當年的那些人是誰，對吧？”明遊打斷她的話，笑了一聲，“那不用擔心，我們這裏不是有人知道嗎？”
說着，明遊看向野呂信彥。
“野呂老師，你應該還記得當年的那些人吧？”
明遊語氣很平靜，尋常得讓野呂信彥覺得就像是下班後隔壁的毛利問他手裏的酒是不是鎮上回轉壽司店裏順來的那樣普通。但就是這樣普通的語氣，卻陡然讓他的後背浮出一層冷汗。
他打了個激靈，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吓的。
“記…記得。”
“記得就好，那麽，這個任務交給你應該沒問題吧？”
“交給我？”
他想讓我去找那些人？
“是的，交給你。”明遊點了點頭，“你是最合适的人選，畢竟你曾經是他們中的一員。”
“你要我把他們帶過來？”
“帶過來？不，我的意思是讓你處理。”明遊伸手拍在他的肩膀上，“畢竟這麽多年過去，他們可能早就不知道去哪裏了，要是來來回回帶過來也很麻煩不是嗎？”
野呂信彥心裏沉了一下，說得好聽，什麽麻煩，好像是在爲自己着想一樣，其實隻不過是想借自己的手把當年那些人都殺了而已。
“還是說你不願意？”
“我……”
話還沒出口，雪女突然打斷。
“等等。”她看向野呂信彥，“如果讓他去做這件事，怎麽保證他不會逃跑？”
一旦野呂信彥離開雪山的範圍，她就很難對他造成威脅，要是讓他趁機跑了……
明遊微微一笑，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雪女的擔憂。
“這很簡單。”明遊回答，“我們有辦法确保他不會逃跑。”
野呂信彥聞言，心中一緊。他不知道明遊口中所謂的“辦法”會是什麽，但直覺告訴他這絕不是什麽好事。
“什麽辦法？”雪女追問。
“我們可以給他一個小小的‘激勵’。”明遊回答，“比如說……”
明遊搭在他肩頭的手緩緩滑到他的左胸，正對着心髒。
野呂信彥的心猛地跳動起來，極度不安的情緒像灌滿水的氣球一樣忽的炸開，他想說些什麽阻止。
“等一下，你們不用做什麽，我一定會……”
話未說完，明遊的手直接插進了他的胸口。
野呂信彥猛地睜大眼睛，但下一秒他又愣住。
不對，沒有痛感。
低頭看着明遊的手，确實插進了自己的胸口，但看起來就像是兩個虛影疊在一起，并沒有實質性的接觸，直到明遊沖他笑了一下。
“呃啊——！！！”
身體猛然痙攣，他感覺自己的心髒被人狠狠捏了一把，一股劇烈的疼痛從胸口蔓延開來。野呂信彥倒吸一口冷氣，這疼痛讓他幾乎窒息。
“這……這是什麽？”野呂信彥的聲音因爲劇痛而變得顫抖。
“一點小小的把戲。”明遊笑道，“你可以理解成我的手現在在一個和當前時空重疊的時空裏，兩者幾乎完全一緻，但又互不影響。”
重疊？時空？
野呂信彥有些聽不明白。
明遊繼續解釋。
“我可以讓身體的任何部位在兩個時空穿梭，表現出來的結果就是——剛才捏你心髒的那一下。”
說着，明遊把手抽了出來，但下一刻，不隻是野呂信彥，就連雪女也愣在那裏。
隻見一顆拳頭大小的鮮活心髒在明遊的手裏不斷跳動，泵出的血液似乎通過一種奇怪的規則傳到另一個地方。
野呂信彥的呼吸變得急促。
“心，我的心髒！你掏出了我的心髒！”
衆所周知，人類失去心髒就會死亡，野呂信彥隻覺得腦子發暈，好像随時要死去。
“冷靜，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可以随意穿梭兩個時空。”明遊端着那顆跳動的心髒放在野呂信彥面前，“也就是說，這顆心其實還和你的身體連在一起，隻不過它們的時空錯位了而已，用你能理解的話來說，就是你不會死。”
野呂信彥盯着眼前跳動的心髒，盡管明遊的話聽起來匪夷所思，但他卻發現自己确實還能呼吸，而且心髒仍在跳動，雖然這種感覺非常怪異。
明遊又看向雪女。
“隻要這東西在我們手裏，就随時都可以掌握他的生死，我想他會按照我們的要求去做的。”說着明遊轉身看向野呂信彥，“其實，對你來說這也不完全是壞事。”
“你看，你現在的恢複能力非常出色，但即便如此，一旦心髒被破壞，也是必死無疑。但現在不一樣了，你的心在我手上，以後你隻要保護好自己的腦袋，就算被人打中心髒的位置也不會有任何危險，不是嗎？”
好像……真的是這樣。
野呂信彥不得不承認，明遊确實比他厲害，自己的弱點被放在他那裏可能會更安全，但一想到自己的心被捏在别人的手裏，他就感到渾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