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把手放回水中，學着明遊的樣子沉下身子，她似乎并不介意明遊的提醒，或者說，她早已習慣了按照自己的方式行事。“我明白你的意思，明遊。在大多數情況下，我會注意的。但是，現在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不是嗎？”
“你太自信了，藤原。”明遊從池水中站起來，蒸騰着水汽的溫泉水正好沒過其小腹，氤氲的霧氣缭繞在腰際，“任何時候，都不應該把主動權交到别人手上，尤其是對方一旦做出決定，自己就沒辦法改變的情況下。”
很顯然，現在對藤原來說就是這樣的情況，她的實力各方面都不及明遊，一旦明遊想做些什麽，她甚至連拒絕都做不到。
明遊自認爲不是什麽君子，柳下惠和魯男子那樣的做法自己多半是做不到，送到自己面前的人不做點什麽未免有些浪費了對方的一片苦心。
不過，正是因爲對方是藤原，明遊也不會做得太過分，他現在要做的是給對方一點警示。
破開水面，明遊徑直朝藤原走去。
“你……”見明遊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直鎮定自若的藤原表情終于有了變化。
好像和自己想的不一樣，明遊這是真的要做什麽了！
藤原表面上保持着冷靜，非常自然地從水中站起來，沒錯，隻要什麽都不說，裝作不知道，然後上去，穿上衣服離開就可以……
然而，當她雙腳踩在池底，剛剛站起身時，一股無形的力量頓時将她整個人禁锢起來，不，不對，不是整個人，而是雙腿！
兩隻腳就像是生了根一樣和池底黏在一起。
‘他不讓我走，他想做什麽。’
明遊看着藤原，一步步向她走近，該說不愧是藤原，她顯然已經發現自己被定住了，但臉上的表情除了一開始有些驚訝，很快就恢複了從容。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明遊停在了距離藤原不到一腳的位置，兩人最近的地方甚至隻有一拳的間隔，縫隙中升起的熱氣似乎都能将彼此連在一起。
“藤原。”
站在明遊面前，不知道爲什麽，藤原竟然覺得明遊呼出的熱氣竟然比溫泉的水溫還要灼熱。身體的本能讓她意識到即将發生什麽，幸運的是她的手還可以動。
她擡起手，抵在明遊厚實的胸膛上。
“明遊，我了解你的意思了。”藤原的聲音似乎很平靜，她的眼神直視着明遊，仿佛要看進他的心底，“我承認，在這一點上我的确考慮不周。但你也說過，現在這裏隻有我們兩人，你不是那種會輕易越界的人，對吧？”
肌膚接觸的一瞬間，想象中熾熱的感覺并沒有出現，從指尖和掌心傳來的反而是一股清涼的觸感，在發燙的溫泉水的刺激下，二者的感覺漸漸交織，就像是在炎熱的酷暑沖上一盆涼水，藤原的心裏竟然生出不想松手的念頭。
她意識到自己的莽撞了，試圖讓明遊就此收手。
“藤原，你聽說過一句話，叫做傷痛是最好的成長嗎？”
“我……”
明遊擡手搭在藤原按在自己胸口的右手手腕上，藤原心裏一驚，想要把手抽走，但她的力量在明遊面前顯得微不足道，就像是一個任人擺布的布娃娃。
“你真的要那麽做嗎？”藤原直視着明遊的眼睛，“我以爲我們隻是普通的朋友。”
在此之前，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和明遊誕生出朋友之外的感情，所以她在聽到房間裏明遊和撒拉弗她們的聲音時也沒有多少異樣的情緒，可是現在……
“你的心跳變快了，你真的覺得我們隻是普通的朋友嗎？”
心跳……
噗通——噗通——噗通——
藤原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加速的心跳，那節奏在安靜的夜晚裏顯得異常響亮，仿佛連溫泉的水波都在随着這節奏輕輕搖晃。她的眼神閃過一絲慌亂，卻又很快鎮定下來，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微笑。
“或許……我的确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冷靜和理智，明遊。”藤原的聲音帶上了幾分罕有的脆弱，她沒有再試圖掙脫，而是任由手被明遊輕輕握着。
傳說中正義姐柔弱的一面……明遊看着藤原睫毛上由霧氣凝成的水珠，前所未有的占有欲和期待感從心底一下子爆發，甚至遠遠超出當時收服撒拉弗的時候。
“噢——”
藤原從喉嚨裏發出一個短促的音節，她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腰上多了一隻灼熱的大手。
……
“呼……”
藤原長長呼出一口氣，嘴唇上酥麻的感覺讓她意識到這并不是在做夢，那長達二十分鍾的彼此相擁都是真的。
明遊緩緩放開了手，兩人之間的氛圍變得微妙而複雜。藤原的眼神裏交織着難以言喻的情感，有驚訝、困惑，還有那麽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溫泉的水汽在他們周圍輕輕旋繞，仿佛爲這一時刻披上了一層朦胧的面紗。
“對不起，藤原。”
雖然說是要藤原知道她行爲的錯誤，但自己卻也借着機會跨過了那條線，這時候要是還故作高深說什麽這就是懲罰的話，未免太過虛僞了。
藤原抿着嘴唇，事實上她現在并沒有覺得有多糟糕，這是她千萬年來第一次體驗到這種感覺，新奇，特殊，她覺得自己體内似乎有什麽開關被打開。
“這就是人類之間特殊的交流嗎？”她擡頭看着明遊的雙眼，“我好像有些理解撒拉弗她們爲什麽每天晚上都要找你了。”
明遊一愣：“呃，其實，撒拉弗她們的話，做的事情稍微有些不一樣……”
“我知道。”藤原不是什麽都不知道的白癡，她隻是沒有親自體驗過而已。
連普通的接吻都有如此新奇的體驗，至于更進一步會多麽讓人愉悅，她已經大概有了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