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他們不在同一個世界裏一樣。
下方再次傳來一聲震響,鄉秀樹眼前一花就看到明遊已經回來了。
解開綁在臉上的頭巾遞給藤原,明遊環抱雙臂往懸崖下看去。
藤原接過明遊遞來的頭巾,看了眼明遊的背影,沒有說這麽,默默攏了攏頭發,重新把頭巾綁好。
此時下方的兩個司機勉強從即将撞擊的驚慌中恢複一點理智。
“發生什麽事情了,剛才那個人是什麽情況?”
其中一個司機打開門踉跄着走出汽車,他身穿深藍色西裝,頭發打理得規規整整,看起來像是個成功人士。隻是他現在臉色蒼白,雙腿軟得幾乎走不了路。
“混蛋,難道我看花眼了?”雙手撐在B柱上,西裝男低着頭大口呼吸,看着自己還在發抖的雙腿,“我竟然直接從那個人和車上穿了過去?對了,那輛車!”
轉頭往自己開來的方向看去,剛才攔在前面的人不見了,但是那輛車還停在那裏。
“那個混蛋,竟然突然變道!”
恐懼化作憤怒,西裝男深呼吸幾口氣,也顧不得這是在快速公路上,轉身就朝幾百米外停着的那輛車走去。
短短兩百多米的路,他走了五分多鍾才走到,到車前的時候雙腿已經沒有了多少力氣。
繞到車旁,稍微緩了緩,他開始用力拍打車窗,怒氣沖沖地質問道:“喂!你這混蛋是怎麽開車的,剛才差點害死我,知道嗎!”
車内有兩個人,駕駛位上的是個年輕的穿着白色毛衣的男子,副駕則坐着個身穿紅色風衣的年輕女子。兩人好像還沒有從剛才的遭遇中緩過神來,聽到窗外的喊叫聲才堪堪回過神。
毛衣男呼吸急促地看向車窗,看到窗外的西裝男,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怒火,搖下車窗,大喊道:“你說什麽,你個混賬,明明是你自己突然把車開到右邊,竟然問我會不會開車?!”
“什麽?是我把車開到右邊?!你的意思是我看錯了嗎!你個混蛋,嗯?!”
西裝男作勢就要提拳打人。
“你這家夥竟然還要打人嗎?!混賬!你怎麽敢!”
揮出去的拳頭被毛衣男半路擋住,兩人一人車外一人車内頓時扭打在一起。
“好了,我們下去吧。”明遊拍拍手,他剛剛換了一身衣服,“這樣他們應該就認不出來了。”
……
“不要打了,你們不要打了!”副駕的風衣女語氣焦急,還沒從差點撞車的驚懼中緩過來就又遇到了打架事件,接連的變化幾乎讓她崩潰。
“喂,你們兩個!”遠處,鄉秀樹剛從懸崖上繞路下來,見兩人還在動手,連忙跑了上去。
幾十米的距離在他腳下一瞬間就被跨過,聽到聲音的兩人剛轉頭想要看看是什麽人在說話,就發現旁邊已經站了個人。
心裏一驚,身體下意識要做出防禦的動作,但是……
“怎麽……”
“這……”
兩人齊齊愣住,驚駭地發現自己的手臂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這突然出現的人抓住,就像是被鐵鉗牢牢箍住,任憑自己再怎麽用力也完全抽不出來。
“你是什麽人?”
“放手!”
而此時明遊和藤原也緩步走了過來。
見到來的人變多,兩人也沒有了動手的意思,隻是疑惑地看向鄉秀樹身後的明遊和藤原。這可是快速公路,怎麽會有人徒步到上面來。
确認兩人不會再動手,鄉秀樹這才收回手,說道:“我們是MAT隊來調查附近的異常事件的,這裏很危險,請你們先離開這裏。”
“異常事件?”
“危險?”
兩人對視一眼,被憤怒沖昏的頭腦終于逐漸清醒過來,這才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一切并不正常!而随着他們看清鄉秀樹身上穿着的MAT隊制服更加确定了這一點。
“等等,那個人看起來好眼熟!”副駕駛的風衣女突然在毛衣男的耳邊說道,她的雙眼緊緊盯着鄉秀樹身後的明遊。
“你說眼熟?”
看着自己的女友那麽認真地看着一個男人,而且是一個比自己帥得多的男人,毛衣男心中湧起一陣說不出的不快。
“你沒發現嗎,他和剛才那個突然出現又消失的男人好像!”
風衣女壓低聲音,确保自己的聲音不會被窗外的明遊幾人聽到。
“你是說他是剛才那個突然出現的人?不可能,他們穿的衣服不一樣,而且剛才那人還用布把臉擋住了,根本看不到他長什麽樣,你肯定是驚吓過度所以才會覺得像。”
“是麽?”風衣女皺緊眉頭,她的眼睛并未離開明遊,那種直覺般的熟悉感讓她堅信自己的判斷沒有錯,她悄聲對毛衣男說,“你沒注意到他剛才看我們的眼神嗎?那種氣質,和剛才那個突然出現的人不是很像嗎?”
風衣女笃定就是明遊在剛才突然出現救了他們,雖然不知道他做了什麽,又是怎麽做到的,但如果沒有他插手的話,他們多半已經和剛才那輛車撞在一起了。
“别說這些了,你沒聽到他們讓我們馬上離開這裏嗎?”毛衣男同樣壓低聲音,語氣略微有些不悅。
對風衣女說完這些,毛衣男立即轉頭,對鄉秀樹說道:“我們知道了,所以我們可以直接離開嗎,不用留下配合調查什麽的?”
“不用。”鄉秀樹搖頭,剛才富士山上鬥笠狀雲的突然出現讓他确定問題出在富士山上,和這裏關系并不大,“你們現在就可以離開,還有你。”
鄉秀樹對西裝男說道:“如果沒有受傷的話,最好現在離開這裏,朝離富士山更遠的方向去。”
西裝男還沒有回答,車裏的毛衣男就打着了火,引擎聲響起,毛衣男從車窗裏探頭:“那麽我們這就走了!”
不等鄉秀樹應答,他一腳油門踩下,汽車頓時原地燒胎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