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長,這個袁春秋,到底去哪了?”
杜震宇緊皺着眉頭,臉色很是複雜。
如果袁春秋真的跑掉的話,無疑會給巡視組的工作,增加很大的麻煩和波折。
原本就複雜的巡視工作,隻會越來越難做。
他真羨慕其他組啊,尤其是蘇沐芸那一組,可真的是嘁哩喀喳,幹脆利落。
蘇組長出手,當真是不同凡響。
可是他們這一組,目前還是迷霧重重,疑團重重。
“先不管這個袁局長,你們都各自顧浩自己的那一攤子,别出問題就行。”
楊東擺了擺手,朝着杜震宇三人示意。
“天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
楊東起身,往外走。
韓浩三個人也跟着起身,一起出去往縣委招待所賓館走去。
縣委大樓和縣委招待所賓館隻有五分鍾的步行距離,下了樓,拐個彎也就到了。
楊東在一樓和他們擺手,然後一個人邁步上了二樓。
他在招待所的房間是209,而三個副組長與其他組員都在1樓。
整個招待所賓館其實也就一般,一共也隻有兩層樓,但内飾不錯,可以說比較豪華,不比一些地級市的酒店差。
上了二樓,來到209的門口,楊東并未拿出鑰匙開門,而是直接推門進去。
因爲不需要開鎖,門是開着的。
推開門之後,隻看到兩道身影立即從沙發上站起身來。
其中一人,楊東不認識。
但另外一個人,楊東很熟悉,是于百江,縣公安局刑警大隊的大隊長。
“老于,這就是袁春秋吧?”
楊東進來之後,臉上立即露出笑意的問着于百江。
于百江立即笑着點頭:“是,楊處長,這就是信訪局局長袁春秋,也是我二姨夫。”
“二姨夫,這就是省紀委巡視組的組長楊東處長。”
于百江立即朝着身旁的袁春秋開口,介紹楊東的身份。
袁春秋臉上立即露出巴結之色,連忙小跑上前,朝着楊東開口:“楊組,您好您好,我就是您要找的袁春秋,信訪局局長。”
楊東笑着伸出手去,和袁春秋握了握手。
“聽過袁局長大名。”
“坐下說吧。”
楊東笑了笑,然後坐在主位沙發上。
在自己房間,自己就是東道主,就是主人翁了。
楊東坐下之後,于百江示意袁春秋坐下。
袁春秋這才忐忑不安的坐了下來,然後順着楊東剛才的話題忍不住問道:“楊組怎麽會聽過我的名字?”
“你晚上失蹤跑路,整個縣裏領導都讨論你,我怎麽能不知道?”
楊東依舊滿臉笑意的開口,像是調侃。
“哎喲,楊組,可不能這樣啊,是你讓小于帶我來您房間,怎麽能說是我失蹤跑路啊?”
袁春秋被吓了一跳,萬萬想不到縣裏的領導竟是如此的現實,見自己不見就說自己失蹤了?
自己又沒做什麽違法亂紀的事情,更沒有涉及貪污腐敗,自己爲什麽要跑路啊?
這些幹部說自己心虛,豈不聞是他們心虛才對。
“放心,既然是我喊你過來,怎麽會說你失蹤跑路?你且放下心來。”
楊東見袁春秋如此着急,笑着擺了擺手,安撫這位信訪局的局長。
其實從頭到尾袁春秋都沒有失蹤,也不可能跑路。
隻不過自己一正一暗的做了兩手準備罷了。
看似讓趙國軍喊袁春秋去縣委四樓見自己,實際上暗地裏自己讓于百江把袁春秋帶到縣委招待所賓館,直接帶到自己房間來。
爲什麽公安局都找不到袁春秋?那自然是因爲袁春秋在自己房間。
公安局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來搜查縣委招待所賓館,更不敢搜查巡視組組長的房間啊。
更别說縣公安局的刑警大隊長于百江在其内部,豈能解決不了這些事?
至于爲什麽要讓袁春秋來自己房間藏着,自然是楊東想借着袁春秋失蹤甚至跑路,來觀察一下縣裏的情況,觀察一下這些幹部的小心思。
幾個小時下來,他已經觀察的差不多了。
“老于,我記得半個月前和你談話時候,你說縣裏的人命案隻有一樁,是一對夫妻吵架引起的死亡。”
“可明明孕婦自殺案件在去年發生,你爲什麽不對我說?而隐瞞此事?”
楊東沒有把目光放在袁春秋身上,而是先問于百江。
這樣既是給袁春秋放松心态的時間,以免他心裏抵觸。
當然,楊東也是想先問于百江,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爲何于百江對自己有所隐瞞。
“楊處長,不是我要隐瞞,而是這件事事關縣公安局刑警兄弟們的群體利益,我因此沒說。”
于百江苦笑一聲,隻能無奈認錯。
他的确在半個月前與楊東談話的時候,沒有說孕婦事件。
但那是因爲這個案子就是他們刑警隊負責,可忙活半個月了,都沒什麽進展,兄弟們熬了十五天,也得不到什麽進展,除了局裏面給了幾十塊補助費,啥都沒有。
若是他第一天就把這件事告訴楊東,隻怕會生出其他波瀾。
萬一兄弟們又要調查這件事,隻怕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他是爲手底下的兄弟們考慮,縣公安局的刑警大隊本來人力不足,要承擔的工作壓力很大。
幹過刑警的都知道,不好做。
所以于百江有私心,不想節外生枝。
卻沒想到,這件事他沒說,但楊東還是打聽到了。
而且還是從信訪局這邊知道的,隻能說有些事情即便隐瞞,也是隐瞞不住的。
“糊塗!”
楊東把臉一闆,瞪了眼于百江。
“你隐瞞能隐瞞多久?這種事能隐瞞嗎?要不是我了解你,現在省紀委巡視組就可以把你帶走調查,看你到底是何居心,是否有牽扯這起案件!”
楊東可不是恐吓他,本來就是事實。
但凡楊東不了解于百江,不熟悉于百江,于百江這麽隐瞞省紀委巡視組,光憑借這一點理由,都足夠把他帶走調查。
于百江冷汗從背後襲出,他知道自己這麽做很不好,立即低頭道歉:“是,我沒意識到嚴重性,還請楊處長見諒。”